發,踟躕道:“睿哥哥……我會常去看看禪睢的……我長兄他……大概只是怕兄弟們都離開,家不像家,所以……”
額前被禪睿輕彈了一下,禪睿對他笑道:“我知道。我與他只是一時意見不和罷了,說到底還是親兄弟,沒有隔夜仇。你也將回道長身邊去,就不要擔心這些事情,凡事大小,都有我與你長兄在府裡府外撐著。”說罷上了車,掀著簾對他親和一笑,“回去吧,我走了。”
禪白衣就這樣走了。
前幾日轟轟烈烈的紅遍帝都,今日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帝都。聖上沒有明下任何旨意,也沒有指派侍衛和同隨,這讓帝都的眼睛們不禁猜測起來。
莫非禪公子又在御前失了寵?
難道是先前與宗二爺的事情風口太盛,連聖上也忍無可忍?
先不提禪白衣往哪裡去,安國公那裡更是寂靜一片,就像根本不知道,山上山下嘴巴緊的像是灌了鉛,什麼也敲不出來。就是一直流言所在的宗二爺也沒有動靜,這讓人越發猜不透了。
這事情幾天後就被人遺忘了。
大家像從未聽聞過這個人,也從未見過這個人,禪白衣再一次,從帝都消失了。
*——*——*
靖國公與安國公不同。
他是有實質封地的,就在鳴杉城一片,與帝都相隔一千多里,豎起的城牆就像是個小國。他祖父是惠文帝時加封的爵位,當時很風光,世襲到他這一代除了這片不大不小的鳴杉城,已經沒什麼東西了,他這個人也平庸的找不到突出。
當朝國公細數一下七七八八,就連禪家傾野的安國公都沒有封地,靖國公怎麼就得了聖上的垂青,這也是當年令帝都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不過他們又想他為人膽小怕事,也掀不起什麼浪濤就是了。
至於靖國公究竟是不是真的膽小怕事,這是禪睿如今也說不準的事情。
禪睿起初身陷後宅的時候,除了禪宗誰也見不到,更勿提當時仰慕的瓊桃郡主,名稱染病,實則軟禁。如果不是父親的人暗中替他與聖上交線,這些年恐怕聖上真記不起這個人。
誰會想的到,他已經做了聖上多年的謀士。因為當初他屢屢表白自己只有白衣之心而無為官之情,聖上正好自陳王之後還有一洗國公位列之心,故而按下他在禪府中做了枚暗子。
他沒有哄騙禪景,凡事大小,的的確確是他與禪宗裡外支撐,只不過禪宗自己都未料想到本該是安國公處理的暗箱事宜全權在他手裡罷了。安國公位高權重之前是兵馬重將,交出兵權之後也是禪氏做大,他需要一個嫡系正統的兒子繼承爵位維持忠耿,也需要一個庶系出生的兒子埋藏暗處拿捏分寸。
禪睿一紙動京後是最佳人選。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禪宗執念如此之深,竟敢欺瞞上下強行斷他出路。
都做了家主,還像是幼時的蠻橫。
禪睿不住的笑起來。馬車顛簸,他本就久病,沒人照料之下應該難受的緊,卻笑的溫柔纏綿。大抵是自己都未察覺,想到禪宗連咳聲都能遏止片刻。
他去鳴杉城有兩件事。
一是探查靖國公是否藏兵養士蓄意不軌,二是見瓊桃。第一件事是他處理鳴杉上奏的稅務數目中察覺不對,與他安插在下去的稅遞全然對不上。第二件事是他……是他不想在那般曖昧隱晦的關係中沉淪困惑,不想讓瓊桃不明不白的等下去。
並且禪宗近幾年成長飛快,提拔培養的勢力假以時日足以替代老派留守,事情處理已經不能再完美的繞過他的耳目。再者他們這樣欺瞞著他,禪睿可以料想到他得知時該會多麼震怒。禪宗為家主後,這些年一直認為什麼事情都在自己拿捏之中,突然知道自己像傻子一樣被人矇蔽雙眼,怒氣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真可怕啊。
自從他做了家主以後,能清楚看見他情緒變化和神情浮動的人只有自己,一想到他會突跳的額角和緊抿的唇線禪睿就會胸口錐痛。
他們血脈相連,同為兄弟。
他們是兄弟。
章十八
真正到鳴杉城的時候已經是初秋,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寒氣絲絲微微的鑽進骨頭縫裡,防不勝防的溼冷。
禪睿一入客棧就起了熱,渾身滾燙,咳聲不斷。他吩咐店小二去抓的藥,久病成醫,這種風寒他自己都知道該吃些什麼。一頓收拾下來卻沒有早早歇下,而是挑了燈,先給聖上回信,還有給他在鳴杉城中的暗樁們按兵不動的命令。
等處理完時天已經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