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父皇為難,這件事在外人耳中已是落定,接連牽涉宮中與兩位郡王府,已是鬧的極大,再翻出這件事,皇家面上著實不好看。若是旁的事也就罷了,但初陽之事不同,兒臣不要求別的,只這甄氏不可放過。”
皇帝見他似有所打算,便問:“你欲如何?”
徒晏便將打算如實說了,也是請示的意思。
皇帝輕嘆:“罷了,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自從信送出去,探春面上雖未露出來,但心中緊張焦灼一日甚似一日。終於在三天後收到一張字條,看了上面內容微微一怔,隨之嘴角扯出一抹諷笑,眼神冰冷。
“甄氏,這都是你欠我的!”探春燒了字條,開始謀劃。
探春招來侍書吩咐:“去請濟仁堂的王大夫來。”
侍書不愣,忙問道:“姨娘哪兒不舒服麼?”
探春嘴角帶著一點笑,說不清什麼意味:“你只管去請來,一會兒大夫來了,不管說了什麼話你都別插言。記住!”
侍書莫名心頭繃緊,想起自家姑娘如今做事的手段,便點頭去了。
在宮中請太醫需要有相應的權勢官職,二殿下身為皇子,自然能請太醫,但探春到底只是個小姨娘,倒也能請個太醫院的小太醫,只是如此容易惹是非,年輕太醫經驗又比不過外頭的老大夫,所以探春一直用著外頭的大夫。探春是個謹慎人,王夫人是她常用的,但若遇到特別時候,她從不會僅僅請一人看診。
“恭喜姨娘,是喜脈,尚且不足兩個月,所以不顯。”
當王大夫說出這句話,探春一臉驚喜嬌羞,侍書卻是愣住了。侍書剛想追問,忽而接觸到探春的眼神,想起先前被提醒的話,忙忍住險些衝出口的疑問,但在心裡,侍書卻是疑雲滿腹。早先大夫便說了,探春的身體經過調養雖有好的可能,但希望不大,且近些年是不可能懷孕的。
王大夫又交代:“姨娘月份還淺,頭三個月定要仔細……”
“姨娘,殿下來了。”
說話間便見二皇子邁步進來,臉上滿是關懷:“聽說請了大夫,怎麼,哪兒不舒服?我打發人去請太醫。”
探春羞澀笑著並未說話,卻是王大夫向二殿下道喜。二皇子聽聞是喜事,著實高興,不僅賞了大夫,將院中伺候之人一併賞了。
訊息傳出去,陳氏恨的咬碎了一口牙,甄氏卻是皺眉。探春吃了什麼東西,身子如何,甄氏十分清楚,根本沒想過探春會有孕,但既是張揚的府裡都知道,就不該是假的,否則到時候生不出孩子,如何向殿下交代?甄氏滿腹狐疑,心下不定,隱隱不安。
探春的聰敏能耐甄氏清楚,正因此才不願探春有子,可若探春現今真的有孕,說明下藥之事已敗露,對方請了高明大夫請醫吃藥治好了。甄氏關注的不是探春的肚子,而是當初之事是否真的敗露,若探春真恨上了她,那她再做事就得萬分小心,否則被探春發現蛛絲馬跡……
“算來我們甄賈兩家是世交,如今她和我否在這府裡,好容易如今終於得喜,我該親自去看看才對。”甄氏說著吩咐春華準備東西,而後便往探春處去。
當甄氏剛踏進院門兒探春就得了訊息,立刻從屋內出來迎接。
探春原本是庶妃,住著正屋,廂房偏室住的是原先的兩三個侍妾,這會兒身為王妃的甄氏過來,幾個人領著院中服侍的大小丫鬟婆子都出來恭迎。誰都知道探春現今有身孕,甄氏的來意不言而喻,一時免不得嫉妒眼紅,便是當初側妃們有喜也沒見王妃親自探望,都是先打發人送了東西。
探春領頭兒行禮。
甄氏忙命人扶起來,臉上少有的帶著點兒笑,語氣也分外柔和:“現在天冷了,你又有了身子,別在外頭站了,進去吧。我今兒可是特意來道喜的。”
是來打探訊息兼拉仇恨才對。
探春心知肚明,眼底掠過一絲冷意,面上恭敬無比:“賤妾何樣身份,哪裡敢勞動夫人親自過來,折煞賤妾了。夫人請。”
“你何必這樣客氣,以往沒進這府裡時,咱們也是一場姐妹。”甄氏打量她一眼,進了屋。
探春由侍書攙扶著,落後一步跟在後面。
丫鬟端了茶來,兩人落座,隨意扯些閒話。探春心裡犯疑,直到聽見外頭丫鬟稟報:“馮太醫來了。”探春眉梢微微一挑,明白了對方打算。
果然聽甄氏道:“懷孕是件大事,頭三個月尤為要緊,外頭大夫到底不比宮內的太醫,所以我將太醫請來再給你看看,到底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