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一時間幾乎如同傍晚。
“可惜,這令幽斧卻是你最後一次拿了。”梅慕九身上漸漸泛起一層紫虛之氣,如雲霞映日,光華聚集“天下五法,符咒最偏,於你而言,只若小兒玩火。”
極獄真人口中大喝,狠甩斧身鏈條,巨斧騰空而起,朝著梅慕九劈來。
梅慕九不敢硬抗,輕巧閃過,又立即被怨靈層層包裹,早已不需要呼吸的他竟感覺到一絲窒息。那些怨靈像泥沼般將他淹沒,將他往下拖,彷彿要拖到地獄才能罷休。被巨斧劈開的大地發出巨響,裂開一條極長的裂縫,極獄真人往下投入一列符咒,霎時間火光大作,成了一道烈焰深淵。
怨靈們大笑著,數不清的手死死拽著梅慕九,要把他扔進地下。
“我可號令萬千幽靈,就連地獄之門我也想開就開,我不想死,誰也不能殺我!”極獄真人連口中都燃起地獄之火來,每說一句就射出一道火龍“安心受死吧!”
梅慕九此時已然被業火燒焦了幾根頭髮,臉上也被不知哪個怨靈劃了一道血痕,他站在裂縫邊上,搖搖欲墜,卻驀地勾了勾唇:“未知生,焉知死?”
極獄真人還沒反應過來,一股濃郁的生靈之氣便從梅慕九身體中噴薄而出,化為萬千短劍,怨靈來不及閃避,都在這生劍下慘叫著化為黑煙。
梅慕九頭次驅動如此多的靈氣,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人之生也,氣之聚也。”梅慕九舔了舔唇,口中念道“我修殺,是為生。”再一瞬,他就已經站到了巨斧邊上。身上紫氣瀰漫,漸漸包裹住了那把斧頭:“驅使傀儡者,自為傀儡。”
極獄真人終於慌了神,他想驅動斧頭,然而黑斧頭卻紋絲不動。那紫氣將巨斧拖至半空,梅慕九翻身站了上去,眼中閃過一道金光,手指陷入斧身極快地從中夾出一張灰符。
“該死!”極獄真人心神劇震,沒想到他竟能找到自己的本命符紙。他尚在金丹期,要驅使這把元嬰法寶,只好把本命符紙放進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再來不及多想,燃燒血液,將身後千張符紙齊齊射向梅慕九,哪知梅慕九自知不能一招破壞符紙,竟直接乘斧而下,把符紙扔進了深淵。
“不……不……啊!”極獄真人哀嚎一聲,面板髮焦龜裂,在地上發瘋打滾,整個人一盞茶的時間便化為了一堆灰燼。風一吹,散了個乾淨。
天空漸漸明亮,深淵之火熄滅,大地合上,梅慕九靜靜站在原地,只有他臉上的血痕印證著一切的發生。
“梅兄!”武長君只是凡人,方才只感覺有層霧堵住了雙目,令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天地震動,此時終於雙目清明,便趕緊趕到了他身邊“你還好嗎?”
梅慕九緩過神來,安慰笑道:“沒事。”這時他心思一動,低頭看向左手,只見左手手心,正是一柄縮至小指大小的令幽斧。梅慕九挑眉,隨手將它放進了戒指裡。他又看向太極圖下,此時太極圖已然消散,那裡只剩下一堆屍體,梅慕九怕髒了秦衡蕭的眼,抬了手將它們一併毀了。
“小蕭,出來吧。”
秦衡蕭推開門走出來,看起來明顯很不高興。
他跑到秦衡蕭面前,一聲不吭,踮著腳用袖子給他擦乾淨臉,半晌才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梅慕九任著他擦,半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
“你受傷了。”秦衡蕭憋著聲音道。
梅慕九一愣,隨即笑得眼睛都彎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蕭擔心我?”
秦衡蕭漲了個大紅臉,狠狠瞪他一眼,不理他了。
那廂武長君已經走進屋子裡給師門的人鬆綁。
一個年輕男人一瘸一拐地出來,撲通一聲跪下了:“在下無畏掌門柳居,承蒙仙人相救,感激不盡。我無畏派上上下下無以回報,唯有回門後建立祠堂,日夜供奉……”
梅慕九趕緊虛扶一把,溫言道:“舉手之勞,不必如此。我與武兄一見如故,兄弟有難,不能坐視不管。”
武長君見他明明有通天之能,依舊與自己兄弟相稱,更是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梅慕九又問:“只是不知他們為何要向你們討要秘寶?”
“這……我們也不知。”柳居唉聲嘆氣“他只說聽聞武神傳承在我無畏派,就帶了人來討要,我只道不知情,便屠了我門派上下。還把我們擄來審問。若不是怕用仙法會弄死我們,只怕我們早已……”
“武神傳承?”
“據說是我們柳家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