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放任自己成的那樣。”
如果說在未來的那個瞬間她對西門吹雪充滿了無奈和同情的話,此時此刻看著西門大夫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模樣,謝泠更多的是傷心。
誠然她只在西門醫館幫了大半年的工,但對西門大夫這樣擔得起一句醫者仁心的人,是相當敬佩的。更不要說對方還是真的關心她,甚至認真幫她調理好了宮寒之症。
屋內只有他們三個人在,燃了許久的火盆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謝泠聽到他嘆了一口氣,十分費力地抬起眼來,看向在床頭坐著的她與西門吹雪,“阿雪……幫我把前堂那個……帶鎖的盒子,拿來。”
西門吹雪也沒有問,垂著頭出去了。
到前堂也就幾步路,他一會兒便回了過來。
“這是醫館的地契……咳咳……咳咳!”西門大夫開啟了那個盒子,勉力支撐著自己單薄的身形,將那開啟的盒子推到謝泠面前,“阿雪……是要回太原的,這個便給你吧。”
這醫館到底有多大謝泠是知道的,她自覺受不起這份大禮,下意識就要拒絕,只是還沒來得及搖頭,手便被西門吹雪按住了。
只見他幫著謝泠接了過來,一言不發地重新合上。
西門大夫卻笑了,“阿雪他……是知道的,你……放心拿吧。”
“可是——”
“我都這個模樣了。”西門大夫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快要撐不住一般,眼角竟有清淚劃過,再開口時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我沒有別的願望了,只希望……”
他的手緊緊地抓著謝泠的,又拼盡全力將西門吹雪的手也一道拉過來。
謝泠明白他的意思,眼淚終於沒能一直被蓄在眼眶內,再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溼潤了身下的被褥。
他留下醫館給自己,絕不只是因為西門吹雪日後要回太原,而是清楚西門吹雪這個人的心從來不在這些庶務上,不如不讓這些東西絆住他的腳步。
但儘管如此,這份心意於謝泠而言,還是厚重得過分了。
“阿雪,我就交給你了。”說完這一句,他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因為病重而已渾濁的眼睛。
手上的力道亦未能持續多久便鬆了下去。
謝泠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然而眼淚已根本止不住。
她尚且能回憶起上回在這裡看見重柒棺木時的場景,未曾想這樣的傷心在短短几個月內又要再經受一次。
太難過了,真的太難過了。
其實仔細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