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半抱著她一樣,低沉好聽的聲音毫無阻隔地傳入她的耳中,他的閒適更加襯托出她的緊張,她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放了……
“啊……謝謝老師……”她胡亂地接過那本書,隨意翻了翻,也沒有看清裡面的內容就道了謝。
“不用謝。”嘉月低低地笑了下,漆黑的眸子蘊含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她,“你的書拿反了。”
“啊!”“美月”羞紅了臉,窘迫得快要哭了。
深水利夏此時的心情也極不平靜,僅僅是美月這個角色帶來的情緒還無法令他整個心潮澎湃,然而此時自控力極好的深水利夏卻費勁了所有的力氣才維持手指只是微微發抖,要是稍一鬆懈,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剛才那一幕,就好像很多年前,有人對他也這麼做過一樣。
模糊的剪影在腦海中逐漸清晰,意識才剛抓到一抹記憶的衣角,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想要親近那散發著熟悉氣息的人!
彷彿壓抑了千萬年,那股求而不得的痛苦化為濃烈的渴望如烈火一般燃燒著深水利夏的身心,將他的理智都燒得有些模糊。
咯吱咯吱……手中的書被深水利夏捏得幾乎變了形。
敦賀蓮立刻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額頭,“怎麼,是不是發燒了,你的臉好紅——”
“沒、我沒事!”深水利夏一個閃身繞出了敦賀蓮半包圍的姿勢,喘了兩口氣才抬起頭,硬是擠出一抹笑容來,“不好意思,前輩,我ng了。”
“你……”敦賀蓮很想說點什麼,然而在看清那雙眼睛裡醞釀的痛苦、掙扎與愛戀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這無緣無故的濃烈情緒,看得他都有些心驚膽戰,這絕不可能是美月對嘉月的感情,深水利夏說他ng了也確實沒錯,只是既然不是對嘉月的感情,那麼就只可能是——
敦賀蓮不得不承認,此時他的心底湧現出一絲隱秘的喜悅。
“敦賀前輩,真不好意思,今天能不能先排練到這裡?”深水利夏不敢去看敦賀蓮的眼睛,他又特意往後退了兩步,手裡還下意識地抓著那本已經變形了書,“明天或者後天,我都有空,前輩可以隨時跟我聯絡……晚安,前輩,我先回去了。”
深水利夏幾乎是落荒而逃。
敦賀蓮本想追上去,卻在半途苦笑著收回了腳步。
他很清楚,藉助排戲親近喜歡的人已經是很不厚道的事情了,尤其是在少年已經心有所屬的情況下。敦賀蓮也從未想過要對少年表白心跡,京子畢竟是感性的女性,認為感情與事業還是前者比較重要。而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和某個人發展出一段感情來的話,勢必會影響他的演藝事業,敦賀蓮無法判斷這種影響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他只是不喜歡有不能被自己掌控的事物。
正如多年以來敦賀蓮內心那個牢不可破的心理暗示般,所有會影響到那個最終目標的因素,還是摒棄掉的好。
所以,即使他明知道以目前深水利夏的狀態,只要追上去,未來的一切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在敦賀蓮下意識地踏出一步時,身體的本能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讓他生生壓下了那股衝動。
熟悉的不甘已經令他有些麻木了,敦賀蓮想,沒關係,很快就會習慣的。
……
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到公寓樓下的深水利夏根本來不及休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停在路邊的車子,低調的黑色,熟悉的輪廓,他想都不想就直接跑了過去。
“琴酒!”深水利夏喘著氣,扒在車窗上一看,才發現駕駛座上沒有人。
他又拿出手機撥打琴酒的電話,然而車內一閃一閃的光亮讓深水利夏的心微微沉了下來——琴酒並沒有帶手機。
深水利夏下意識地摸了摸車蓋離引擎最近的部位,那裡已經涼透,說明車主人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這麼晚,琴酒會去哪裡?
深水利夏沒空想那麼多,他現在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記憶碎片,很零星,很瑣碎,也很荒謬……這零碎的記憶無法拼湊出完整的記憶來,但他卻能根據前後印象判斷出一些事情來。
那些記憶,是他本人的無誤,而且屬於主神“抽走”的那部分記憶。
既然抽走了,為什麼還會在他的腦海裡?
深水利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傑克蘇大神欺騙了自己。
他為什麼要欺騙自己?這跟自己陷入綜漫空間有沒有關聯?為什麼這些記憶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