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衛帶她去休息一下,便由石謹言推著輪椅回到了馬車內,車隊重新開始行進,駝鈴的聲音也再次響起來。

莫循安靜地坐在馬車裡,眸子平和無波,別人永遠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那本書還握在他手裡,深藍色封面,更顯出手指蒼白得沒有血色。

即便製造的技術再高明,馬車依然還是有些微的晃動,卻溫和而富有節奏,終於,莫循也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石謹言在一邊看著,一貫的沒有表情,可是身周的氣場傻子都能感受得出來,是一種絕望又堅定的柔和。

因為眼前這個人是莫循。

天色暗下來,沙漠收斂起熱浪,開始散發出陣陣涼意。大漠裡晝夜溫差極大,而許多動物也是晚上出來覓食,這時候還趕路,並不是個好主意。

石伯一路上都在仔細觀察,待到看見前方出現幾叢矮小的沙棘,才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石敢言吩咐道:“今晚就在這裡紮營。”石敢言應了一聲,又向侍衛們吩咐下去,漢子們停下腳步,開始默契地做著事先分配好的任務。

太陽差不多沉下去了,莫循這才被石謹言同意出馬車轉轉。天還不算太黑,萬里無雲的天空呈現出一種通透的湖藍,擁抱著這片土地。

莫循取下面紗,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向那一條遙遠的地平線。過了半晌,莫循輕聲對石謹言道:“大哥,你去幫幫二哥的忙吧,我想一個人看會兒。”石謹言遲疑了一下,然而看莫循現在的臉色,還是點點頭,走到一邊,卻並未走遠,仍然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說到底,莫循表面是個商人,骨子裡卻是個文人,文人該有的傷春感秋悲天憫人熱血豪情他一樣也不少,可惜環境註定了他只能當個商人。

家庭的變故身體的殘損國家的動亂,他都無能為力。

莫循嘆了一口氣,看天空一點一點暗下去,星星一顆一顆亮起來,俊朗的臉上有淺淺的愁思。

取出隨身碧玉簫放到唇邊,一縷輕幽的聲音便飄蕩開來。明明是和緩微沉的音調,卻因為簫聲過於清薄而顯得淒厲哀愁。

石謹言看著他,漸漸就有了種自己永遠都走不到他身邊的感覺。

然而,另一種聲音卻遠遠地響起來了,也是拉長的調子,卻比簫聲多了一種凌厲和不羈。這是大漠流民人人都會的號角,可是能夠將僅僅只是用來傳信的號角聲吹出如此變幻莫測的音調,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號角聲嗚嗚地傳過來,因為距離的原因而磨去了其間的幾分兇性,居然能夠和進莫循的簫聲裡,雖說不是天衣無縫,可是對於兩個素昧平生的人,也是少有了。

石謹言的第一反應是戒備,可莫循已經放下了簫,回頭衝他微微一笑,道:“別緊張,過路人罷了。”

天已經很暗了,莫循的神色都有些辨不分明,可是眸子就像天上的星一樣,閃爍著時明時滅的光。

莫循的眉眼應當算是乾淨、陽光、英氣的那一類,左唇角有一個狹長的梨渦,讓他笑起來顯得有些孩子氣,但是過分蒼白的臉色和下頷那道美人裂卻帶出一種不同的氣質,一種若有若無的妖,幾乎是旁人察覺不到的妖,卻能不知不覺俘獲人心。

石辭煙的恢復能力很強,只是喝了些水睡了一個下午,精神就已經恢復過來,但因為先前叫喊的太用力,嗓子扯啞了,還需調養。

原本莫循有些發愁車隊裡有沒有女子衣物,然而石辭煙卻說那樣衣飾繁瑣又礙事,只向石敢言討了件新的斗篷披上,出現在莫循面前時,已經把自己弄乾淨,莫循這才看清她容貌。

石辭煙的五官雖說乾淨清秀,卻是那種很廣義的秀氣,即沒什麼特點,隨處可見的二十來歲女子模樣。唯一顯眼的是額上那道自右眉眉弓延伸進發鬢裡的鮮紅傷痕,讓她看來乖張而難以接觸。

向莫循行過禮後,石辭煙就默默站到了他身後,與石謹言一左一右,同樣的面無表情,極冷,只有在面向莫循時才會融進乖順的溫度,越發顯得坐在他們倆中間微笑的莫循和藹可親。

駱駝和馬匹已經安置好了,火堆也生起來,安排好守夜人和崗哨之後,大家就開始準備食物。莫循坐在火堆前,躍動的橙色火光倒映在他瞳孔裡,光與影交織得恰到好處,幾乎能讓人深覺歲月靜好。

車隊裡的食物一向是嚴格按人頭分配,加以眾人都不怎麼喜歡這個半路冒出來死皮賴臉跟在莫循身邊的女人,一圈乾糧發下來,只有石辭煙手裡空空如也。

石辭煙也不發表什麼意見,依然還是安靜地站在莫循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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