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的抽動著。肖誠眯起眼,道:“旁人或許不知道,但肖誠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全賴這裡。”說著,拿手指劃過太陽穴。
“敏捷的思維,精明的頭腦。”陶言接道。
肖誠忽然一笑,他這一笑,叫人第一次捕捉到冷冽之外的其他情緒。“不,是記憶——我這裡,過目不忘。”
無論是曾經的人,還是曾經的事,只要跟自己有所交集,就會在腦海裡留下永遠的備份。陶言兩句看似客套的交談,卻輕描淡寫的捨去自己的名字和來處,是故意。一旦看出這裡面故意的成分,要揪出背後的動機就簡單的多——肖誠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再抬眸,笑意裡已滿是洞悉一切的掌控。
陶言觸電般的收回手,只一眼,肖誠就看穿了他的一切——肖誠知道了他是誰!
在G城,有人這樣形容肖家的當家少爺肖誠:乖張冷淡,難以掌控。作為面具上的偽裝,有人習慣掛著得體溫和的笑容,比如傅久鳴;有人總是萬年冰山,吝嗇於施捨任何感情,比如肖誠。
有一些人笑起來可怕,有一些人不笑才可怕,可陶言卻覺得,眼前的肖誠無論笑與不笑,都讓人牴觸畏懼。
僵持,或許是隻是短短一秒,傅久明溫和的手心扣上陶言的手背,不動聲色的把人迴護。肖誠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動作,嘴角恢復緊繃,剛剛想要張弛的氣場再一次默默回斂。
這時候,仲易安在背後拍手。“好了好了,都站在這裡像什麼話。就算你們三位要比拼體力,也不用拉著我們滿堂賓客一起罰站吧。”
氣氛一下子輕鬆許多,音樂重新響起,人們三三兩兩的散開,刻意的給場中三人留下空間。肖誠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陶言驚疑不定的望向傅久鳴,傅久鳴安慰似地捏捏他的手,帶著他一同過去。
一樓有許多會客室,為了迎接今天的訂婚宴,這些房間都被裝飾一新,供來賓們休憩談話。肖誠進去其中一間,傅久鳴一點也不急,要了兩杯紅酒,才拉著陶言不急不緩的出現。
屋裡,肖誠已經煩躁的扯去西裝領帶,彈開襯衫最頂上的兩枚釦子,露出野性而充滿力量的胸肌,與大廳裡持重威嚴的少當家判若兩人。
傅久鳴輕輕一笑:“難為你正兒八經裝那麼久,怎麼,終於裝不下去了嗎。”
肖誠眯起眼睛,“論演技,我大約連傅少爺的一半都比不上,這一點我甘拜下風。”
“謬讚了,我可是愧不敢當。”
陶言望望肖誠,又看看傅久鳴,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剝離了眾目睽睽的注視和身家立場帶來的桎梏,這才是兩人正常的相處模式:夾雜著譏諷,針鋒相對,可又無比熟稔——這兩個人果然早在以前就認識了,對彼此的性格瞭如指掌,又抱有很大的敵意。
肖誠不再關注傅久鳴,而是把精力放在陶言身上,他這微末的轉變立刻就被傅久鳴捕捉到了,傅久鳴往沙發上閒適的一坐,毫不客氣的擋住肖誠的視線。
“肖當家如果身邊缺人,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肖誠露出低低的冷嗤,“我不過看一眼,就叫你緊張成這樣,可你對他越是上心,我就越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肖誠視線一轉,忽然平淡道:“你可真是一點沒變啊,陶言。”
陶言聞聲一震,雖然早就料想到肖誠認出了自己,但是被這麼突兀一點,他還是不受控制的僵硬了一下。陶言死死咬住下唇,比起肖誠的試探,他此時此刻卻不敢直面傅久鳴的臉色——因為他從沒告訴過傅久鳴,他與肖誠早就相識。
傅久鳴背對著陶言,忽然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對肖誠不溫不涼道:“你們演的也很好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第一次見面。”
陶言一聽這話就急了,想解釋,肖誠卻眯起眼睛,冷不丁丟出一句:“演技不敢當,我只是沒想到,陶言居然從沒對傅少爺說過——我倆認識,而且是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們就認識了。”
肖誠所謂的“認識”,說到底就是學生時代同班同校的情誼,然而他這話故意說的曖昧,要讓第三個人聽來,本能的就會感覺肖誠與陶言曾經有過那麼一段“不可言說的秘密”。
陶言徹底慌了,肖誠是故意的,當他察覺到傅久鳴對自己的在意,就轉而用這種極盡誤導的方式製造矛盾,讓傅久鳴轉而懷疑陶言。
陶言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因為忌諱謝小唯,他對傅久鳴只口不提自己的過去,母校和老同學更是含糊其辭。如果他現在立即說開一切,解釋他跟肖誠的同學關係,也只會被當做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