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說我們哪來這麼多話。”
林澈眼神一暗:“我當時其實挺難過的,你同二哥說什麼,我都聽不懂。明明就躺你們中間,還是感覺離你們挺遠的。想著等長大點就好了,可我真的長大了,你們卻變得更大了,如今你同二哥都是娶妻生子的人了,我好想怎麼長都趕不上你們似的。”
林沫已經把手上的燈籠遞給了妙荷,拉著三弟往屋裡走去:“哪來這麼多話,你去舅舅那兒走一遭,等回來的時候,只怕瞧不起哥哥,覺得我們小家子氣也可能的。”林澈剛要辯駁,已經被他一把拉進了屋裡,看夜的丫頭都急急忙忙地給他們抱被子鋪褥子。
“火盆子也換了罷,大爺聞不慣炭火味兒。”雲初籠著頭髮起了身,叫小丫頭別忘了炭火盆子,又指揮著,“今夜剛煮的棗茶呢?給大爺上一碗,去去寒氣。”
冬天喝棗茶確實養胃,林沫也不嫌娘氣,接了一碗來,坐在炕上喝完了,覺得暖和了,才慢吞吞地脫下毛衣裳,又褪了夾衣,裹好被子,林澈那頭才脫了靴子,穿著褻衣也跟著爬進了被子,林沫笑道:“你小時候睡覺可喜歡什麼都不穿,師孃還得記著給你縫肚兜,怕你肚子受涼。”
林澈笑笑:“不是怕大哥嫌棄我麼?”又躺了下來,叫雲初領著幾個小丫頭收拾了桌子,“行了,你們睡去,我跟大哥說說話。”雲初道:“還是留人看夜,晚上大爺三爺想喝水呢?”
“有我呢。”林澈揮了揮手。
雲初知他兄弟二人也沒幾日能處的,雖然萬分不願意,還是折身出去,還順手將裡間的簾子拉了起來。
“大哥今天不高興。”林澈把頭悶在被子裡,聲音沉沉的,“爹沒了你就沒高興過。連中狀元、封侯、娶妻生子都沒見你怎麼高興。不過今天尤其不高興。”
“別縮在被子裡,仔細喘不過氣。”林沫不理他。
林澈幾乎半個身子壓了過來:“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沫側過頭來,睡在他身邊的、他的幼弟,身條已經不弱於他了,過了年,也是要去黃沙場生死關去打拼的人了,於是也就苦笑了下:“明兒個,老爺督察院的舊友邀我去喝茶。”
“老爺?”林澈想了半天,才意識到是說林海,緊張了起來,“叔叔在督察院有什麼不妥當麼?”
“我也不知道,睡吧,不早了。”
林沫說著不知道,其實心裡敞亮。他是為什麼揪著多年前的賬本子不放,從來也沒瞞過誰,誰不知道當年山西那批莫名消失的賑災銀兩是他心裡頭的一根刺?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山西巡撫都換了幾茬了,當年的貪官汙吏該死的死,該撤的撤了,也沒個人出來說一聲,那一大批銀兩究竟去了哪裡。
若是弄不清楚,他怎麼對得起林家那滿祠堂的靈位。
若真是都察院有什麼線索甚至是說,林海知道什麼
第149章
六部之外;都察院算是整個朝堂之中另一個肥沃所;王子騰也是都察院起的家;如今誰都得叫一聲王相。景瑞年說起來;資歷比王子騰還要老些;他是那年的狀元,只是卻一直沒能外放,京官做久了,脈關係那是沒的說,要升;卻也難。
林沫去拜訪他之前;一直不明白;景瑞年這個,究竟是什麼樣。
大抵禦史言官;尤其是這種一朝狀元出身的言官,總是有些剛正不阿直言進諫的名聲的,景瑞年卻低調得很,這麼些年,別說什麼死諫血諫,他的摺子,竟是些溫和的言論。但是要說他什麼也沒說沒做,倒也不竟然,這也是寫過些針砭時弊的東西的,不過他也就寫一寫,皇帝聽進去了,那挺好,皇帝不聽,他也不會像別一樣嗦幾遍。
都察院做官,能做到他這麼安穩又中庸的,實不多。
林沫啞然失笑,要是水溶有這老叔叔的本事,也用不著被嘲是牆頭草了。不過景瑞年的本事雖然大,這些年官卻做得沒什麼起色,不如北靜王府風生水起,看樣子,如今連王子騰都能壓他一頭。他自過繼給了,對當年的舊友同年也是尊敬有加,年年逢年過節的禮不會少,得了假還時不時地登門拜訪一陣。橫豎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結交的都是些飽讀詩書的清貴之,他多與他們相處,也不算掉份。
景瑞年這幾年就一直不溫不火地同他處著,他送禮也回,他登門拜訪也好好地接待,陪著下棋說話,倒也頗是有長輩姿儀,只是林沫遇到什麼麻煩,也沒見這位長輩出來說句什麼。
不過本來,也沒指望這些非親非故的能幫什麼忙。林沫心裡有數,這些能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對他最好的了,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