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部分(2 / 4)

委屈了大爺了。

只是春暖紅燭,錦衾漣漪,其中景象,卻不足為外人道。

等到魚湯都燉爛了,才聽到裡頭一陣咳嗽聲,這兩位爺出來一趟,都沒帶丫鬟伺候著,齊三自己也是個粗漢子,只得橫眼看了下另外幾個年輕小廝——這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子在他瞧來也和女人沒什麼兩樣,不過人家也沒動靜。倒是不知過了多久,這兩位爺自己收拾齊整了出來了。

“回去罷。”水溶道。

他們今兒個是躲著方儉出來的——曹尚書不敢得罪太傅,又確實不願意與個一知半解的人糾纏,直說細活全是林沫做的。這倒也沒什麼,不過林沫這人,並不願意與方儉的手下對牛彈琴。他是個細緻人,但凡賬本做出來,都是檢查了三四遍不會錯的,同人解釋一遍兩遍為何要花這麼多銀兩倒還好,若是解釋多了,對方還一副“怎麼可能這麼多呢”的蠢樣,他可就沒這興致了。於是索性躲了出來,也不叫人找著他。

只是船剛掉頭,就見一艘小船拉足了帆順水而來,見到他們,立時搖起了旗子。

齊三眼尖:“大爺,是咱們家的船。”

“怎麼了?”來人林沫也認識,是他二弟林涵的奶兄,名叫唐逢,被派到京裡當差的,於是也招了招手:“跳過來罷,咱們船大,行得穩。”唐逢身手不錯,輕輕一躍,果真船上一絲不動,他焦急地行了禮,又畏縮地看了一眼水溶的手下。

“說罷,你說的事兒,大約是瞞不過這位爺的。”林沫道。

唐逢皺眉道:“大爺,容二爺……容二爺接了河西餘家的案子,要替餘家狀告三等帶刀侍衛符榮仗勢欺人、當街殺人。又告都察院御史方平蘊官官相護,非但不為民伸冤,反而對餘家鳴冤的人動了私刑。”

林沫剛吹冷了一勺魚湯喝著呢,聽了這話,一碗湯直接灑了,他雙眉緊皺:“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他寫了狀子,帶著餘家老少敲了京兆府的鳴冤鼓。”

林沫咬了咬牙:“符榮殺人的事呢?當真?”

“當真,光天化日,不少人證。”唐逢來不及說話,水溶就替他說了,“說是餘慶喜欠了債——大約符榮還得算上一條放利子。”

縱是如此,容嘉此舉,也實在孟浪,林沫咬牙道:“混賬東西。”也不知道是罵的是誰。

容嘉七八歲時,因為一紙狀書告倒了山東總兵羅道偉,當地人戲稱他為容狀爺。這麼多年過去了,容明謙的官是越做越大了,一般人也不敢惹這孩子了,他自己考了學,入了仕,別人瞧著聰明伶俐,又乖巧聽話,漸漸忘了這位當初是什麼樣的刺頭了。如今表哥得志,他自己更有了造化,要尚公主了,卻不料最後一個關頭,滿頭滿腦的尖刺扛不住了,戳了洞出來,叫囂著給京城權貴開了眼界。

這個案子,後人給做成了戲本子,名字就叫“駙馬案”。

因為涉案的有兩個駙馬。

方平蘊是方儉的嫡子,本人尚了明麗長公主,容嘉麼,也是板上釘釘的吳國公主的駙馬。至於符榮,他倒不是駙馬,不過他爹是,他的嫡母,正是明婉長公主。

這事一出,京師動搖。

一個姐夫,一個妹夫的庶子,一個女婿,皇帝倒是咬牙切齒地笑得出來。

明麗公主同明婉公主倒是立時進了宮喊冤叫屈。明婉公主倒好,她自己有嫡子,符榮這庶子卻比嫡子還年長,她也不過看公婆駙馬的面兒來象徵性地走個過場,倒是替駙馬說情:“並不知道這小子是這樣的模樣,駙馬管教無方,臣妹也未能盡嫡母之責,皇上要罰,臣妹不敢有一句妄言。”明麗公主倒是另一番模樣了。方平蘊一事不過是個“包庇”,並不如符榮那樣人證物證俱在,板上釘釘,她倒能說上一兩句容嘉血口噴人。

方儉只覺得一把老臉都沒處擱了。他也不管公主兒媳已經去給兒子求情了,自己先把兒子捆了,再去告罪辭官。

皇帝盯著摺子,像是沒聽見太傅說了什麼。他一貫尊師重道,方儉做了一輩子的官,還是頭一回像今兒個這樣難過。

正流著冷汗呢,聽到戴權喊了一句“靖遠侯到——”就見林沫一身紫色朝服,禮數週全地進來了,同皇帝行了大禮。

“起吧。”皇帝道,聲音不鹹不淡的,“太傅也在,靖遠侯知道朕招你來是為了什麼?”

林沫苦笑道:“陛下,臣又不是容總督。”

“容總督不在,可不得你來。”皇帝淡淡地,“你表弟也實在不會辦事,這事兒他要出頭,誰還敢小覷了?非得弄得大張旗鼓的,叫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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