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交幾個朋友,到了這時候,竟然還是容嘉來了幾次,頭一回是來送年禮,然後就是來探病了。他苦笑:“虧得沒做你妹夫。看,我可不是少害了一個姑娘!”
容嘉本欲發作,見他手都提不穩筆,又只得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我沒有林侯的膽量擔當。”柳湘茹黯然道,“縱然自詡才高八斗,不遜於他,最後也不過如此。我這一世,也就這樣了。”
門沒有關牢,他被寒風激了一激,打了個寒顫,猛得咳嗽起來,甚至咳得低下了腰去,再抬頭時,捂住唇的手指間竟透出一絲血色來。
趕著去關門的容嘉唬了一跳。
“等你表哥回來,叫他給我寫碑銘。他會寫這些。”柳湘茹道,“興許攀著他的名聲,我也能叫後人記住我。不,他的文章還好,這些個歪道卻不行,還是我自己寫罷。”
容嘉不知如何勸人,訥訥不語。善仁堂的首席座醫叫他請過來過,看了柳湘茹的臉色就退了出去,叫柳家管事準備好東西衝一衝——這大冷的冬天,本來就是病人的劫。
他正不知所措,卻聽到院子裡有人喊了一聲:“大哥——”
聲音悽切,像是在啼血。
柳湘茹猛地睜開眼睛。
第 163 章
老天爺很是公平;他同時給了一個人品貌與才學;卻吝嗇於多施捨他幾年光陰。柳湘茹此人;少機敏;廣讀書;出口成章,謂之神童。隆德四年高中,任翰林院編修,同年酒後張狂,《告茜雪女王書》一揮而就;文辭驚豔;借古說今;即使說不上振聾發聵,也足夠流傳後世;然其一生纏綿病榻之上,世間神醫皆束手無策,隆德八年大年初六,萬家團圓,柳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