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奇暴斃,莫非與這妖物有關?只是這般看來,不像是有甦醒之兆。”
紫胤一手負於身後,輕描淡寫道:“倒也不可稱之為妖,那黑蛟原是上古神獸,歷劫千載可化為龍,卻不知為何竟誤入歧途。”
“黑蛟……”百里屠蘇一直盯著前方,緘口不語,此時倏然驚道,“莫非……和鬱璘有關?”
紫胤霜眉一挑,沉聲道:“嗯?便是你在信中提到之人?”
“正是。”屠蘇點點頭,“若弟子所料不差,鬱璘圖謀神器,應當是為了報復天界。只不過當日烏蒙靈谷一戰,他雖然現出真身,卻也不敵我有天蛇杖在手,委實有些奇怪。”
紫胤沉吟片刻,搖頭道:“四百年黑蛟被降服於此,就一直長眠不醒。”
百里屠蘇心頭大震,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難道是神魂離體?”
“尚未親見,還不可妄下定論。此事容後再議。”紫胤將雪白長袖一拂,轉身看向陵越,“陵越,為師有話要問你。”
☆、許向長空傾碧血
陵越聞言上前一步,雙手抱拳,低頭恭聲應道:“是,師尊。”
紫胤神情肅冷,眸中卻一派的淡然平靜,“你一世潛心劍道,有何體悟?”
陵越一怔,心知師尊定不會平白無故問出這句話來,其中必有深意,便認真思量了片刻,方才答道:“二十歲前,只知手中執劍,便可無所畏懼,好強爭勝,反是剛極易折;四十歲前,始知天下之至剛者必不拘於物,重劍無鋒,亦可攻堅,而武學一道天外有天,從無止境;四十歲後,知修行在心不在武,手中有劍,不若心中有眾生,習劍非為通玄入妙,卻是為了入世濟民。凡此一生,雖未能明證大道,自覺塵緣已滿。”
他這一番話雖說的簡潔,看似波瀾不驚,聽起來卻是鏗鏘有力,自有歷盡塵寰後沉穩練達的力量。繞是紫胤性情清冷,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得徒如此,為師亦別無所求。”紫胤語氣少有的溫和。
陵越心頭猛地一震,霍然抬眼看向紫胤,雙膝一屈直挺挺跪倒在了地上,道:“徒兒愧不敢當!”身為首徒,他素來被紫胤寄予厚望,比之屠蘇,紫胤對他從來都是格外嚴厲,陵越深知恩師良苦用心,但此刻聽見這樣一句話,仍不免心潮澎湃,連眼眶也瞬間通紅。喉頭髮澀,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深深拜伏於地。
紫胤將瓊華故地取得的那柄劍託於掌中,只見劍身薄而長直,色澤清藍,制式與天墉弟子慣用的霄河劍並無二致。區別在於材質十分稀罕,凜冽剔透,似是用雪魄冰魂鑄就而成,劍氣收放之間燦若白虹貫日。分明是一柄稀世之寶劍。
“劍法一道,為師再沒有什麼可教你的。此劍名為袖白雪,是為師當年親手所鑄,如今已無用處,你拿去吧。”紫胤道。
紫胤真人鑄劍之術當世無出其右者,能得他贈劍實為殊榮,陵越心頭感動難言,恭恭敬敬雙手接過,隨後站起身來信手一挽,這柄袖白雪竟與他十分相稱,彷彿量身打造一般。
“至於屠蘇,焚寂不宜再用……”紫胤沉吟道。
百里屠蘇搖了搖頭,抱拳道:“師尊不必費心,師兄有劍饋贈於我。”說著便取出那柄赤紅長劍,平平捧在掌心,“只是尚未取名。”
紫胤隨意掃了幾眼,輕輕一哂道:“用的是五色靈石,只可惜鑄劍功夫稀鬆平常,不值一觀。”
陵越面頰微微發熱,低低應了聲“是”,自屠蘇手中把劍接過,撫過劍身上嶙峋冷峭的紋路,溫聲對屠蘇說道:“其實此劍早有名字,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劍名 ‘拂蒼雲’。”
“拂蒼雲……”屠蘇輕輕重複了一遍,點頭道,“多謝師兄。”
紫胤施展太極法陣,加固東皇鐘上的法印,頗費了些功夫。事畢後,起身朝兩個徒弟吩咐道:“為師法力有限,只可將其穩固一時,須當另謀良策,東皇鍾乃上古神器之一,務必要看護妥當。”
“山脈中妖氣太重,不可久留,先出去罷。”
孰料剛回到秘道入口,便聽見身後傳來些詭異的響動,似是山脈深處有什麼正在掙扎欲出。腳步才一頓,外間卻又響起好一陣喧譁之聲,雲天河守在劍塔內,滿面擔憂之色,一見紫胤便匆匆迎了上來。陵越和屠蘇對視一眼,已知定有不妥。
“發生何事?”紫胤長眉一挑,沉聲問道。
“外面打起來了。”雲天河摸摸後腦,眼神指向門外,“我也說不清楚,你們快出去看看吧。”
陵越面色一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