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中休息時間還沒過,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磨牙,也不知是誰起了個最無聊的話頭兒——
“打完世界賽你們想幹點兒什麼?”
陸元吹著漂浮的茶葉:“小組賽還沒打呢就想結束以後幹什麼了?早點兒吧!”
“這天天累得跟狗似的還不能有點兒幻想了!這叫望梅止渴!給訓練來點兒動力!”
“回家!回韓國!辣白菜!”PAI砸吧著嘴巴滿臉神往。
“呸!小西八你有點兒追求麼?滿腦子就是辣白菜?”
“你懂,什麼!我媽的,辣白菜!好吃!”異鄉異客的PAI說到底還是個小屁孩兒,隻身在外一走就是大半年,哪會不想家不想爹媽的。
“好容易放個大假就得帶女朋友出去玩兒一圈兒!再不理理女朋友老子又要被踹了!”隊中唯一不單身的邢南開始撒狗糧。
“誒!有道理!咱趕緊的拿個冠軍幫揚哥湊點兒老婆本兒吧!”李白挑著眉毛關愛孤寡教練。
揚若抻抻脖筋各種豪氣:“行啊!要是能給我拿到世界賽冠軍獎金,我結婚不要你們份子錢!”
“得嘞!說定了!”
“小季,崽子,你倆打完比賽打算幹啥去啊?分享分享!”
安再從鍵盤縫裡摳出一根又黑又粗的小短髮,在指尖拉直也不過和中指差不多的長度,聞言心中一苦,打完世界賽說不定就退役了,那時候會有大把的時間任她去想,眼下何必費神。
季滄海不知是在接著揚若結婚的話茬聊還是在回答問題,幽幽地說:
“脫單,這個選項不錯。”
接著話鋒一轉有意無意地眼神勾向安再:
“不過好像之前和誰打過賭,拿到冠軍能看女裝的....”
安再身子一僵,他還記得。不久前兩人話趕話的下過一場豪賭,若是拿了冠軍,OD雙C要扮女裝給大家看。
心臟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得憋屈,這時不時地撩撥簡直堪比凌遲,有事兒沒事兒的來上一刀。
潛移默化地與季滄海保持距離斷了雙方曖昧的小種子,這麼磨磨唧唧不符合ZAI大刀闊斧的風格,既然要斷不如干脆直白點兒。
那時候安再腦子裡只剩下了“要贏”的執念,所有其他的念想都像棵礙眼的雜草,扎眼也扎心。她沒力氣揮著鐮刀細緻地拔草,只想簡單粗暴地一把火燒乾淨,也顧不得這火會不會殃及其他。
安再只覺得全身發熱,“噌”地一下站起身,嚇了眾人一跳。
“揚哥,我能回趟房間麼?”
揚若看了眼時間:“木木買飯回來還得二十分鐘吧,吃完再繼續訓練。你要幹嘛?”
“有點事情。”
“您自便。”
安再在十多隻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拿了手機離開訓練室。
“崽子咋了?不舒服?”
“哎呀,人家崽子好歹是個姑娘家家的,你問那麼多幹嘛!”
李白邢南交換了個“少猜少問”的眼神,繼續磨牙打屁。
季滄海看著安再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總感覺那背影中有股子落荒而逃和絕情絕義雜糅的味道,眉頭剛皺了一下,微信提示音便響了。
崽子:“出來一下。”
崽子:“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