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滄海想也沒想便回覆了個“好。”看了眼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崽子的突然離席和私下召喚讓他摸不著頭腦,但被心頭小鹿單約這事兒還是讓純情小少男心中一陣興奮,粉紅泡泡包著的一顆心怒放成了一朵嬌豔的花。安再背靠著樓道牆壁,一顆心緊得像片壓縮餅乾,乾巴巴的噎在嗓子眼兒裡難受。
她根本沒想好要如何與對方攤牌。她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拒絕楚辭,隨手一劃便在兩人之間化出一道鴻溝。但季滄海不是楚辭。她對楚辭沒有雜念,可對季滄海的雜念多得像臭肉周圍的蒼蠅,轟走了一波又是一波。
季滄海插著口袋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腦袋一歪,臉上不由自主地漾起一片漣漪:
“怎麼?”
安再同樣插在兜裡的拳頭握了握:
“帶房卡了麼?”
“什麼?”
“房卡。你房間的。”
季滄海眨巴眨巴眼睛,這進度可讓他始料未及,嘴上就有點兒結結巴巴:
“帶...帶了...”
“走,去你房間。”
“咳咳...你要幹嘛?”
“單聊。”
“.....”
季滄海腳步飄忽地跟著那個矮矮的身影穿過樓道走進電梯再穿過樓道,心中不上不下地打起鼓來。孤男寡女的半道甩開眾人單獨回房...這...這...一般這種情況在影視劇裡是個什麼橋段?卻完全忘了當年是誰和崽子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標間裡睡了一週。
安再站定腳步,見對方愣愣的毫無動作,用下巴點了點門。
“啊?”
“刷卡!開門!”
“哦!哦...”
賽場上一個人包圍對方三員大將也臉不紅心不跳的Poseidon此時心中一個騷操作都冒不出來,只剩下木訥的跟著指示行動。
安再走進房間,單腳勾上了門,毫不見外地一屁股坐到了房間中唯一的沙發上。季滄海看看床,總覺得此時坐床有點兒扎腚,只好半倚半坐地靠在桌沿上。
沉默。
漫長的沉默。
漫長到季滄海支撐重心的腳脖子都有些酸了。
“你...怎麼了?有事兒?”季滄海嘴唇有點兒發乾,趁機從小冰箱裡掏了瓶水出來,順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有事。也沒事。”
安再終於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保持著握拳的姿勢遮住嘴巴,神經質地揉著鼻子。
“就是....就是明天要打小組賽了,有點兒感慨。”
手上揉得太過用力,鼻尖逐漸泛起一團深沉的紅色。
“感慨什麼?”
季滄海看著崽子白皙鼻子上的那圈紅,突然很想伸手點一點。
“想起當初進隊時候和簡豪做過的保證。”
“哦?”
季滄海來了興趣,在知道安再是女生之前,他從來不關心簡豪籤新隊員時聊了什麼條款,無非是各憑本事各出價格罷了。知道安再是女生之後,他倒非常好奇簡狐狸是如何平衡其中得失,咬牙扛雷准許崽子入隊的。
“我是發郵件自薦加入OD的,見了簡豪兩次,談的是同一件事情。第一次,被拒絕了。原因很簡單,性別。”安再不知道怎麼說,只好平鋪直敘地開啟流水賬。
季滄海點點頭,確實,即便安再RANK成績再好,簡豪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放個女孩子加入戰隊,畢竟這鍋太大爆炸力太足,一個不小心便會被炸得下半身加下半生不能自理。說到底,天賦是走進職業的第一門檻,但進了那扇門,天賦卻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哪個職業選手還沒點兒天賦了?最後拼的不過是毅力和努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