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卡夫人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雖然這麼有些對不起安提姐姐的好意、可即使自己的確也無法忍受那些女孩們的音樂,辛德瑞拉的教養也不允許她將棉花塞進耳中。
她還記得母親曾告訴自己,就算自己再怎麼不喜歡或者是不接受其他人的表演,也絕對不能不尊重對方。
雖然辛德瑞拉也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稱得上是有多麼的尊重,但是……
辛德瑞拉看了看自己的左側——替自己和妹妹們帶來耳塞的安提的坐姿依舊是那麼的筆直——就和她畫畫時的一樣,但她的雙眼卻是緊閉著的。
彷彿多看臺上那些女孩們一眼,都能夠感受到這場音樂會有多麼的糟糕。
至於坐在安提左側的塔娜……她的頭微微地向右偏側,從辛德瑞拉的角度來看、甚至可以說是耷拉著,連帶著身體看起來似乎都有些傾斜。她的背脊和肩膀較之姐姐安提而言要放鬆許多,如果不是從正面的角度來看的話,或許都會認為她是貼在安提的身上、在和安提小聲地聊天。
然而事實上則是……
(塔娜姐姐應該是睡著了吧。)
雖然客廳內的燈光除了舞臺上方之外的都已經熄滅,但是辛德瑞拉憑藉著那唯一的光源、看著塔娜胸前那平穩的起伏,推測出自己的二姐姐應該是已經陷入了沉睡。
(看來這棉花的效果的確是不錯。)
辛德瑞拉無聲地嘆了一聲氣,然後飛快地朝自己的右側看了一眼,卻並不像先前打量雙胞胎時的那麼仔細。
她只要確認瑞貝卡夫人的注意力的確不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了,辛德瑞拉想,如果是注視太久的話,一定會被她察覺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辛德瑞拉不覺得自己每次都會像那次那麼好運。
是的,她說的就是半個月前在母親墓前的那一次。
確認了瑞貝卡的注意力的確是在舞臺上之後,辛德瑞拉一邊思考著突然想起的半個月前的那件事,一邊在黑暗中開啟了手袋、然後快速地將棉花塞進了其實並沒有放什麼東西的手袋裡,最後將手袋合上。
動作流利得連辛德瑞拉自身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手袋關上時發出了“啪嗒”的聲音——這聲音在辛德瑞拉聽來、簡直就像是發生在耳畔一樣——但對於整個會場、甚至只是她身邊的人來說,卻根本就不算什麼。
因為就在剛才,臺上那位拉小提琴的女孩因為手誤,而拉出了一個慘絕人寰的高音。
——正好掩蓋了手袋合起時的聲音。
那個女孩像是明白自己的失誤造成了什麼樣的效果一樣,露出了懊惱的神色,但是她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一瞬間的停止;而其他人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依然將這首早就支離破碎的合奏繼續了下去。
就好像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一樣。
而這樣的事故(辛德瑞拉想這足以稱之為事故了)雖然這沒有讓她們的技巧有所提升,倒是所有人都練出了處亂不驚的本事,也算是別有收穫。
這場支離破碎的合奏之後並沒有再出現過類似的失誤,可就算是沒有,這支合奏也並沒有什麼好轉地就這麼結束了。
雷鳴般的掌聲在最後一個音還沒結束時就響起、然後迅速地結束,和先前第一首合奏時截然不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辛德瑞拉想這樣的情況還會發生在之後幾乎每一支演奏上,直到最後的合奏。
(塔娜姐姐說的難熬或許並不誇張。)
看著合奏過後,舞臺上只留下一人的小提琴獨奏,辛德瑞拉聽著那女孩的演奏、開始將自己的大腦放空。
比如研究起了那個女孩的禮服、看看那鵝黃||色能夠讓自己聯想到什麼;又或者觀察起了那女孩身後的牆壁上的桌布,開始研究起了那桌布上的花紋究竟是什麼。
(……短尾貓、折耳貓、短毛貓、布偶貓……)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當辛德瑞拉已經開始在心中默唸起了她所知道的貓咪的種類時,伴隨著不知道是第幾次響起的掌聲,客廳內又再度恢復了光明。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一直到剛才都在走神的辛德瑞拉覺得有些不適,她微微地眯起了雙眼,甚至伸手擋在了眼前,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現在的亮度。
“這是……怎麼了?”
塔娜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在辛德瑞拉將手放下的同時想起,她皺的臉幾乎就皺成了一團,似乎是同樣沒有適應這突然亮起的環境;而她的聲音中,則是帶著濃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