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去的地方,哪怕是千山萬水,他也會做到的。”
聽著我的話,她臉上的笑容更甚了,我知道她是在笑我這樣天真的說法。
☆、三
我們起初喜歡情人打量的目光,意為她在關注著我,後來喜歡情人溫柔的注視,意為她愛著我。
但那天,我並不喜歡她看我的目光。我還沒有愛上她,連喜歡也沒有,她背對著我整理物什,不時回頭看我。
以長者語氣,以過來人之名。
我討厭任何人以過來人之名對我說教,好在陸以安說話實在溫柔,短頭髮孩子氣著,但笑起來眉眼間盡是柔氣,說話時嗓子細細的,壓低著。
那時候她說話,大概是有些故作低沉,像一個男人。然我並不厭倦。
她說,真的愛極一個人以後,便會連千方百計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遞給我一本池莉的《不談愛情》。
“你看,傻孩子,我們不談愛情。”她說得一本正經,煞有其事,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倒是很襯她那一身睡衣的年紀,但明明就只比我大兩歲罷,我有些不滿,覺得這樣的她,有些矯情。便低頭坐在床上,也不接話,那時候還不知道這句話出自這本書裡,只好低下頭翻書。她見我看書,便不再與我搭話了,我偷偷抬起頭,瞧見她整個人伏在桌上,臉背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她手裡握著筆,不知是在寫什麼東西,但見那張距我一米的軟椅並沒有挪遠,她仍然是距我很近很近,便放心的看書了。
我那天中午坐了許久,家裡沒有人叫我回家,她也一直沒有催我,其間見她看了會兒書,出門三次,為我倒了一次水,洗了一個蘋果,然後將電腦挪至書桌,開啟電腦插耳機開始看電視,只不過是沒有與我多說話,但我已知道她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她的書桌對著窗,窗外正是陽臺,不知道什麼時候雪已經開始下大,原本白茫茫的一片開始有些深灰,我抬頭所及只是她的背影,安安靜靜的抱著腿縮在軟椅上。她孤獨的背影,在小小的房間裡也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一次一次拂掃過我的心臟,輕輕柔柔的,颳著我的心頭肉,癢也不是,疼也不是,只是那背影瞬時讓我有些悲傷。
我那天的書翻了又翻,卻到底是沒看進去,總忍不住的要將思緒飄向那窗邊,飄向窗外,飄向那灰茫茫一片我所不能理解的遠方,去端詳去打量一個莫名其妙本與我無相關的女孩的背影。
鎖成小小的一團,她竟是在想什麼呢?難道不知道這麼輕易間,已將自己的柔軟□□裸的擺放在了我眼前。
那日晚飯是在李阿姨家吃的,極其豐盛的晚餐,陸以安愛吃的魚,陸以安愛喝的湯,陸以安愛吃的糖醋排骨,我也愛吃。我坐在她與陸以平中間,見著這一家子臉上都帶著笑容,那是種由心而發的喜悅,我在這樣的氣氛中難免有些憂傷,我很少於父母這樣和氣的好好吃一頓飯,我也沒有一個兄弟姐妹與我爭些菜,我低著頭一個勁刨飯,害怕這飯桌間的笑容閃了我的眼睛,但被她發現了,她轉頭對我笑,讓我不要客氣,少吃飯多吃菜。
這是一句話,這是她在這桌飯上第一次發話,李阿姨見了興致也高得很,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唸叨“我們家以安”,父母口中常停不下子女,並不是炫耀,那是她是驕傲,那是她的愛。她說一些陸以安小時候的事,逗得大家哈哈直笑,我小心的側過臉去,見陸以安嘴角含笑並沒有不高興。我竟莫名的就開心了,那個一直很優秀的陸以安,再聽人提起,再聽人提起她的優秀,我心裡竟沒有嫉妒與厭惡,反而心裡這一點小憂傷一下子退卻了。
飯後陸以平提出去玩雪,陸以安也去,我自是欣然答應的。那時候陽臺上的雪已經積得很厚了,我們準備堆雪人,我和陸以安負責堆,陸以平負責滾雪球,他在地上來來回回滾雪,本身就像一個球體,我和陸以安不免相視一笑,打趣他一番。晚上並沒有月亮,但因為雪地的反射,天空很亮,我們彼此還可以清楚看到對方的影子甚至臉上的表情。她從睡衣袋裡掏出手套遞給我,“你戴上,我在北方已經習慣了。”
我楞一下神,脫出口的話當然是拒絕,但是她舉著的手一直不放下,我只得借住,小心翼翼的戴在手上,只是、陸以安的手套也實在是短。
她說,我們堆一個將軍吧,像電視裡那樣,找一塊竹片給它做劍。她笑,咬著唇角,眼睛睜大大的看著你,讓你沒辦法拒絕她的提議。她一邊說,一邊比劃我們該怎麼做,並且一邊使喚著陸以平,讓他快一點滾雪球。她說話的聲音沒有第一次聽見那麼低沉,聲音裡是滿滿的快樂,像一個天真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