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但畢竟是搶過親的交情,再怎樣也不至於臨場換個人搶吧!!
可夙滄就是換了個人來搶,當機立斷,毫不遲疑地,一個公主抱就撈上夙玉跑路了。
據說玄霄在失卻望舒之後,因氣力不支而倒地之前,還站在捲雲臺上呆呆地懵逼了許久。
長老們都擔心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因為這打擊實在比走火入魔還要可怕多了。
……
以夙滄如今能為,要單刷瓊華整派顯然是力不從心,但要突圍卻是輕而易舉。她懷抱夙玉全速疾飛,其間更揮手灑落無數障人眼目的火樹銀花,並伴以“哈哈哈哈來追我呀你們這麼能咋不上天呢哦我忘了你們想上也上不了吼!”的小學生式挑釁。
“……”
饒是夙玉這般沉靜性情,見狀也不由地心生憂慮:
……別是瘋了吧?
夙滄當然是沒有瘋,但她太需要痛痛快快發一趟瘋來出氣,否則她也很難說服自己接受這種扯淡的結局。
自詡已考量了一切變數,唯獨不能想到,她殫精竭慮想要開闢的道路其實根本沒有終點,沒有一個能被打上he標籤的未來。
玄霄也好,瓊華派也好,在他們決意飛昇那刻就登上了絕頂,從此四面懸崖,步步墜機。
……那也只好讓他們墜了。
“玉姐姐,你覺得怎麼樣?冷不冷?”
數刻之後她們落地,夙滄沒有回往篁山,卻是急急折去了她昔年遊歷時偶見的一處溫泉,二話不說先把夙玉整個人按進去,又以指尖輕點著水波注入些許炎氣,將水溫加熱到可以煮熟一尾活魚。
“眼下我靈力折損,只能借一借這天然的熱力。”
面對夙玉探詢眼神,夙滄隱約有幾分慚色,低了頭訥訥解釋,“暫時要委屈姐姐待在這裡。用不了多久,等我元氣稍復,你只要寸步不離我身邊,多少便能抵禦望舒寒氣入體。”
夙玉會意,斂下眼輕柔嘆息:“難為妹妹苦心。”
“玉姐姐哪裡話,”夙滄苦笑,“是我難為你,教你和我們一道做了叛徒。”
“……”
夙玉有一會兒沒有答話,只是凝神調息,引那泉水熱力來融去體內刺骨的寒意。夙滄見狀也噤聲,一掠衣衫在泉邊席地坐了下來,權當為她護法。
浮生難得半日閒,這片刻安詳於是顯得分外可貴。
闊別兩年的兩人相對無言,深山寂寂,連天地都好像沉靜下來,只剩下風拂過木葉時的颯颯輕響。偶有一兩聲鹿鳴或鳥啼穿林而起,那聲音是塵網中不可及的清越高亢、愜意自由,反襯著兩人低迴心事,平地裡又添出許多蒼涼。
夙滄將臉揚起時,正有一片鮮亮的綠葉被山風捲了,很閒散地從枝頭飄落下來。
她伸指將那樹葉挾住,貼在唇邊輕輕呵了口氣,然後怔神目送著它打個旋兒從掌上悠悠飛離,漸行漸遠,像一段青蔥懵懂而又不肯駐足的過去。
就像她,與她一廂情願以為能得圓滿的感情。
“……有什麼難為不難為的?”
這時夙玉也舒過了一口氣來,雙目微闔,以她一貫如玉般溫涼的嗓音淡淡開口。
“目睹戰場上那般慘狀,即便妹妹不提,於情於理,我也早該下定決心……只怪我優柔寡斷,還要連累妹妹來做惡人。”
夙滄連忙正色:“什麼連累,不可這樣說!雙劍分離,對你和玄霄而言都有性命之危,我也是不得已之下兵行險道。若要說‘該不該’,此事拿你二人性命冒險,是真正不該,不到走投無路我絕不會做的。”
——勸服玄霄放棄昇仙,這條路從一開始就不在她考慮之列。
——殺死宿體,當然也是她寧死不願為之。
——剩下唯一靠譜又具備可操作性的方法,就是擊敗玄霄,摧毀他手中羲和,徹底斷了他飛昇念想。
萬一萬一此法不得實行,那便只能“照劇本”行事,先將雙劍宿體之中較好溝通的夙玉帶離瓊華——畢竟眼下這位玄霄大大,除非他自己樂意,否則還真沒一個人能綁得動他。
但夙滄心中明瞭:較之於毀去雙劍,“強奪望舒”只能算是一條副作用極大、後患無窮的下下之策。
這是當然的,不然劇本又咋會以悲劇收場呢?
如今“萬一”成為現實,這悲劇已經起了個頭,夙滄作為其中始作俑者,首先要負起責任應對的,就是雙劍分離之後宿體所面臨的反噬問題。
“我……聽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