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趨,這追隨已經深入骨血,連夙滄都不能將之拔除。
咫尺遠似天涯,眼前一切忽然都遠去了,琴姐的聲音這時在她腦海中響起來:
“……滄滄你知道嗎?仙四里小紫英講過,阻止飛昇只有三條路好走,要麼毀劍,要麼殺死宿主,要麼就勸他們心甘情願放棄……夙玉?光她放棄不行。望舒劍落在夙瑤手中一樣能用,除非你把望舒也搶走,可這麼一來玄霄又……這TM不就是原作嗎!”
是啊,這TM不又回到原作了嗎?
而且還跟原作說好的不一樣啊?
“……”
這一刻夙滄血色盡失,連呼吸都開始發冷。她頭一次真正體會到世事無常,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些東西不在她掌握,比如天數,比如命運。
原來一切早已註定,原來她與玄霄,從來都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我早說過多情無用。”
嬋幽翩然落地,鳳眼如刀從她臉上橫掃,“不如讓我殺死宿主一了百了,也算解了你這難題。”
“等等!”夙滄想也不想就叫,喊完才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我不想……”
“想不想早已不由你來決定。”嬋幽還是冷麵,眼目森森容不下半點柔情,“他若不死死的就是你我族人,這交換是否值得,難道還需要我來告訴你?”
夙滄找不出話來應她,只好又攏了手去看玄霄:
“師弟。你還記得我在王家所使的伎倆,那麼你記不記得,當日我本是要去搶親。”
——當然記得,你本是要去搶我。
“那一次我搶成了。”夙滄接著又道。
玄霄明白她弦外之音,心下像有蟲蟻齧咬似的痛起來,面上卻還是披了冷冰冰的一層秋霜:
“這次你搶不成。”
“你怎麼知道我搶不成?”
夙滄霍然轉身,緊盯著他一步步上前,“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我什麼?”
步步如鐵聲聲冷厲,最終她在玄霄跟前止步,頭半垂白髮拂落,顏面如被濃雲遮掩,那神色說不清是看破還是死心。
“是啊,你當然知道。”她幽幽道,“搶親本就講究一個你情我願,被搶的人若是不願,我再怎麼一頭熱也是徒勞……”
“……”
玄霄低頭咬牙,不發一字態度卻很倔強,算是對她這番自問自答表示認可——他的確是不願。
“可你還忘了件事。”
夙滄忽然又開口,這一句帶了笑也帶了血,字字都堅定蒼涼可以入骨誅心。
“當日要去做新娘子的,本來也不是你呀!!”
“什——”
夙滄不等他回味過這句話的深意,話出口時人也似驚鴻掠出,一瞬就繞過玄霄將手抄到了夙玉腰間,將她——連同她手中的望舒劍一道——平地裡打橫抱了起來。
“你放心玉姐姐我會顧好我死也不會讓她死你去冰裡冷靜一下什麼時候想通了咱們有緣再見對不起我真不想這樣都是你逼的!!”
丟下這句話她就抱著夙玉後退,步履不停同時提氣凝聲,拼盡氣力吼出了平生最嘹亮的一個字:
“——————撤!!!!!!”
作者有話要說:
玄霄:當時我就懵逼了(((
最近通了仙五前,據說這部前傳有一個主題就是“即使結局已經註定,至少我們曾經面對命運不屈地努力過”。滄滄盡力了,最後發現群眾NPC和霄哥她只能選一個,於是她接受現實,果斷選了保大,哦不,保NPC。沒能一勞永逸但好歹傷亡是控制了,至於雙劍分離後夙玉和玄霄的問題怎麼解決,那就是鳳傲天接下來19年(不)要考慮的事情了……
☆、不如笑簪百合去
那一年的崑崙之巔,雪色裡開出紅梅,風中飄過淡淡血腥,是瓊華派與幻暝、篁山兩處妖界一決生死的印記。
這一戰雖不是驚天動地、波瀾萬頃,更未留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狀,但後人提及此役,往往都是悵然失色,搖著頭諱莫如深。
瓊華修史者提筆之際,也往往大感躊躇難決,良久落不下一個字來,萬千才思都懸在口邊,空餘悠長慨嘆。
——因為這一戰的結局,實在是太他媽扯淡了!
——扯得人都不好意思說了!!!
說好來奪羲和啊!說好與玄霄相愛相殺你死我活啊!!說好以我千載風雪換你十九年清朗乾坤啊!!雖然以上種種其實都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