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須得長束己心,謹言慎行本是應當。我全為勸善,並無冒犯之心,師姐勿怪。”
“我怎敢再怪你,難道我想在這鬼地方過夜麼。”
夙滄猛搓著凍成胡蘿蔔乾的兩手,幾乎迎風灑淚。
“師姐此言何意?”玄霄眼底倏然一暗,“說來我還不知師姐為何受罰——”
“沒什麼!師弟教訓的太對了!!!”
總不見得要她當面承認“我受罰是因為在你床上放了捆綁道具”吧,用琴姐的話來說:這,真是太羞恥了。
玄霄見她(乍一看挺)痛心疾首地俯首認錯,倒也沒不依不饒,清淡目光在她凍出兩坨高原紅的面頰上停了一停,忽道:
“師姐若是體虛畏寒,那便另當別論。”
“不是體虛,就不準人過得舒坦些了?”
夙滄不禁又有點委屈,將繞在頸上的狐皮捂得更嚴實了。
“你看,這雪雲毛多半是要拿去注靈用的,我圍一下又不影響材質,還能幫我保暖,提高採集效率,有什麼不妥的?規矩自是該守,但人也要懂得稍作變通,若拘泥於形式而辦不成實事,那就假得很了。”
“……我卻以為,師姐既然心中不滿,那也不必空講什麼‘師弟教訓的對’。心口不一,豈不一樣是假。”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說漏嘴的。但這皮毛實在舒服得很,我也捨不得拿下來……”
夙滄這才驚覺失言,但仗著眼下有玄靖撐腰,索性破罐子破摔同他耍起了無賴。
玄靖會意,當即如老母雞一般擋到夙滄身前護短道:“師弟,依我看此事無傷大雅,再說夙滄脾氣倔強,平白多吃苦頭也只是激得她反起叛逆之心。你若覺得她行為有差,不如另尋他法?”
“師兄所言,我自有打算。”
玄霄略一頷首,又沉吟著看向夙滄緩緩言道:“玄靖師兄與我此去須途經兇險野地,師姐若當真懼怕這嚴寒之苦,不如隨我們下山,沿途也可助師兄一臂之力。至於雪雲毛之事,便由我與玄靖師兄幫你收集,權作報答,亦無不可。”
“…………啊?”
夙滄緊揪著狐皮的手驀然一滯,只覺眼前琳琅雪景瞬息間顛倒過來,連帶著視野都有些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