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秋淑媛去上工前,叫宓妃去鏟野菜,叫了半天非但沒把宓妃叫醒,還被宓妃的起床氣兇了一頓,秋淑媛氣的拿起鐮刀就走。
正當麥口上,天氣炎熱,汗水嘩啦啦的往下躺,秋淑媛一個人割一片望不到頭的麥地,心生絕望一屁股累坐到了地上。
“該死的臭丫頭,怎麼就那麼嬌貴。”有心想有樣學樣,可她們倆要都不幹活只靠徐誠一個人,就真要喝西北風了。
喝了口水,秋淑媛又站了起來咬牙繼續幹。
悶頭幹,不敢再抬頭,憋著一口氣不知道幹了多久,秋淑媛就覺得兩條胳膊不是自己的了,也割到了路頭上,這時候停工的哨子響了。
秋淑媛累的一句話不想說,抬頭就見天色昏沉了。
記工員從北邊一路過來,見累的不輕的秋淑媛心生一絲憐惜,“你真能幹。”
看見穆宏遠,秋淑媛給了個笑模樣,“看在我這麼能幹的份上,能給我記滿工不?”
穆宏遠為難的看著秋淑媛,悄悄的指指站在地頭上往這邊看的社員們,“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秋淑媛一下冷了臉,收拾軍旅壺、汗手巾、裝鹹菜煎餅的籃子,提起就走。
穆宏遠看著遠去的秋淑媛的背影,嘆了口氣。
“看什麼呢?”穆宏毅順著穆宏遠的目光看過去,忽然道“離她遠點。”
“堂哥,你也覺得她成分不好嗎?我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還吵鬧著說什麼不公平,憑什麼別的婦女幹一天能記八分滿工,就只給她記五分還要幹那麼多活,那時候她多兇悍潑辣啊,才多久光景她就沉默了,逆來順受。”
“將來都會好的,別想那麼多。”穆宏毅記得不錯的話,再過不久就能下來返城名額,到那時候……這些知識青年們為了返城什麼事都敢幹。
想到宓妃和秋淑媛使用的手段,穆宏毅嘲弄的笑了一下。
“堂哥,你說那個宓妃對麥芒子過敏這事是真是假?”
穆宏毅看了穆宏遠一眼,看的穆宏遠不好意思,“堂哥,你怎麼這麼看我?”
“趕緊記工去,別管閒事。”
夜幕四合,出工的社員陸陸續續都回家了,村裡的喇叭響了起來。
“喂,喂喂。”
都到門口了,一聽見喇叭響,秋淑媛馬上繃緊了身體,豎起耳朵仔細聽。
“大家晚上好,我是咱們村婦女主任賽金花,都準備做飯吃飯了啊,知道你們都累得慌,但還是要佔用大夥一點時間,這幾天啊有人向我舉報,某個女知識青年啊她偷懶不割麥子,在家裡睡懶覺,啊,這是什麼作風,這是什麼思想,對於這種行為,我們必須要批判,啊,晚上八點全村婦女都來大隊部開批判大會。”
鏟了一天才鏟了一籃子野菜的宓妃愣了一下,這好像說的是我啊。
批判大會……
想著女鬼記憶裡的那所謂批判大會,宓妃立時嚇白了臉。
☆、11。整治
大隊部是由三間大平房和一個大院子組成的,此時賽金花佔用了一間平時開會用的房子,就在這裡開婦女大會。
夏夜,外頭蟬鳴燥熱,宓妃被兩個婦女帶了進來。
從黑夜到有電燈的室內,宓妃下意識的眯了下眼,抬頭就看見一面黑板下面,置了個講桌,講桌後面坐著個留著齊耳短髮,眉眼精明幹練的中年婦女,她掃了宓妃一眼,眼中帶著明顯的厭惡卻又強做公平。
屋裡坐著許多女人,沒有白髮老人,沒有稚齡女童,在座的都顯得那麼黝黑強壯,有的神情冷漠,有的精明,有的樸實,還有的滿臉事不關己看好戲的笑容。
宓妃,瘦骨伶仃,她就像是闖入馬圈的病羊羔一樣。
腿肚子開始打轉,宓妃強硬的呼喚那個女鬼,在這一刻宓妃明顯的感覺到女鬼正在和她進行強烈的拉鋸戰,她想讓女鬼出來,而女鬼死死不願意,女鬼哀求著,哭啼著,甚至喊了救命。
宓妃嚥了口口水,她也想喊救命。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種情況下,逆來順受才能儘快的結束這場“暴行”,她深吸一口氣,希望秋淑媛能在她受苦之前找到穆宏毅,求得他的幫助。
在這個小村子裡,地頭蛇才最管用。
可上次她好像把他得罪死了。
真是現世報呀。
“安靜,大家都安靜聽我說。”賽金花板著臉嚴肅的敲了敲桌子,底下坐著的婦女們又嗡嗡了一陣子才都不說話了。
“今天這個會啊,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