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往哪兒我往哪兒,剛才風往東刮,我尋思順風見我師傅去,這風向又變了麼,我還是回去。但她卻進了店,一屁股坐下來,問:你一個人在?我說:黑亮和他爹他叔去地裡擔糞了。她說:黑家現在心落下了,讓你一個人出來。我說:還有兔子和狗哩。兔子在櫃檯後的床上坐著,拿著枕巾往嘴裡吃,狗趴在床沿上,舉了前爪拽枕巾。我的話兔子不理會,狗卻不拽枕巾了,抬起頭看麻子嬸,尾巴搖著,神情有些委屈。麻子嬸便從櫃檯上拿了幾張白紙,三折兩折的,疊小了,塞到懷裡說:趁黑亮不在,我得拿些紙了。我乾脆取了一沓紙都給了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那我教你個連環掏吧,你說剪個啥?我說:你想剪啥就剪啥。她沒有用我給她的紙,從懷裡取出剪刀,在地上撿了個空紙盒,撕開了,就剪起來。她的手腕能三百六十度地轉,剪刀就一直沒停斷,嘴裡唸唸有詞:舌頭短,說不清,睡覺放屁咚咚咚,活在世上有啥用,給我牽馬來墜鐙。她剪出個頭像來,我說:你恨我半語子叔麼!她說: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