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在繼續,斯嘉麗聽見皮蒂帕特和玫蘭妮的房間裡有響聲。可憐的人,她們都給吵醒了。她們不習慣像傑拉爾德這樣充滿血性的男人。歌唱完了,兩個人影疊在一起從過道上走來,登上臺階。接著是輕輕地叩門聲。
“看來我應該下樓了,〃斯嘉麗想。於是她隨手為了件披肩,點起床頭的蠟燭,然後迅速從黑暗的樓梯上下去,走到前面穿堂裡。她把蠟燭插在燭臺上,開了門。在搖晃不定的燭光下看見瑞德巴特勒衣著整齊地攙扶著她那位矮矮胖胖的父親,他已經老老實實地掛在這位同伴的臂膀上了,他帽子不見了,那頭波浪式的頭髮亂成了一堆白馬鬃似的,領結歪到了耳朵下面,襯衫胸口上滿是汙穢的酒漬。
“我想,這是你父親吧?〃巴特勒船長說,黝黑的臉膛上閃爍著兩隻樂呵呵的眼睛,他一眼便看遍了她那寬鬆的睡衣,彷彿把那條披肩都看穿了。
“把他帶進來,”她客氣地說,“麻煩你了,巴特勒先生。”
瑞德把傑拉爾德推上前來。“需要我幫你把他送上樓去嗎?”
“你是弄不動他的,他沉得很。就放到這裡,放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好了。”她果斷的拒絕了這一大膽的提議,如果瑞德上樓去了,此刻正畏縮著躲在被子裡的皮蒂帕特和玫蘭妮會怎樣看呢!
他走過黑暗的穿堂,拿起那頂掉在門檻上的帽子。
“星期天來吃午飯時再見吧。〃他邊說邊走出門去,隨後輕輕把門帶上。
斯嘉麗五點半鐘起身,這時僕人們還沒有從後院進來動手做早餐。她溜進靜悄悄的樓下客廳裡。傑拉爾德已經醒過來,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圓圓的腦袋,彷彿要把它捏碎似的。斯嘉麗進去時他偷偷朝她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