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隨後又有些擔心地問,“那你沒什麼事吧?”
話一出口她馬上後悔了,因為看到男人因自己這句話而得意得咧開了嘴角。沒有辦法,看過了那麼多傷兵敗將散兵遊勇,她做不到不關心他。於是有些氣鬱地嘆了口氣,繼續說:“其實我並沒有怪你,我似乎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不管你嘴上再怎麼諷刺挖苦南方,心底還是在乎的,不是嗎?”
“哦,親愛的,不要再說了。至於入伍的事那時我想的是穿上高統靴和白麻布軍裝以及佩帶兩支決鬥用的□□參加軍隊。等到了靴子穿破了,也沒有外套和任何食物可以吃的時候,在雪地裡行軍挨凍……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沒有開小差,那的確是一種最單純的瘋狂行動,是一個人的血性使然,南方人永遠也忍受不了一樁事業的失敗。請不要管我的什麼理由了,只要得到了寬恕就夠了。”
“可是瑞德,如果我真的被北方佬殺了,你會後悔嗎?”斯嘉麗定定地看著他。
“可是你並沒遇到什麼意外呀!所以,你看,我對你的信心已經證明是不錯的了。我料定你準能平平安安回到家裡,也料定你一路上決不會碰到北方佬的!”
斯嘉麗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斯嘉麗。說說你吧,在塔拉的生活怎麼樣?”
“還不錯,多虧你的幫忙。你呢,戰爭結束後去了哪裡?”她明知故問。
“到國外轉了一圈兒,去旅行。”
“說詳細點兒。”
“好吧,斯嘉麗,我去驗證一些事情。我時常困惑你究竟什麼特點,竟叫我這樣永遠記得你。因為我認識那麼多女人,她們比你還要漂亮,還要乖巧,而且恐怕稟性上更正直,更善良。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卻永遠記著你。即使戰爭結束這麼久了,我在法國和英國既沒見到你,也沒聽到你的訊息,而且與周圍許多漂亮太太來往密切,可是我照樣時刻想你,惦記著你目前的情況。”
“唔,瑞德,我是應該為你的惦念而感到榮幸嗎?不過我不是專門跑來聽你談這些廢話的,你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了嗎?”
“我很感激你為我擔憂。至於我什麼時候出去,這就很難說了。大概他們要把繩索放得更長一點吧。我想我會在繩索放到末了的時候離開這裡的。”
“他們不會真的絞死你的。”
“他們會的,如果能再得一點不利於我的證據。〃
“我不相信你會沒有本事出來。”
“你會難過嗎?如果你難過極了,我就要在遺囑裡提到你。”他那雙黑眼睛在無情地嘲弄她,同時他捏緊了她的手。“按照北方佬的意上思,我應該好好地立個遺囑。現在人們對我的經濟況議論紛紛。我每天要被叫到一個個不同的問訊臺前去回答一些愚蠢的問題。似乎外間已在流傳這樣的謠言,說我攜帶聯盟政府那批神秘的黃金出逃了。”
“那麼是這樣的嗎?〃
“這簡直是在誘供嘛!你跟我一樣很清楚,聯盟政府只有一臺印刷機而沒有製造貨幣的工廠。”
“好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哦?你不是對錢很感興趣嗎?”瑞德眉毛一挑,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說過錢不是萬能的,我現在找到了更感興趣的事情。”
“哦?是什麼?”
“你。”斯嘉麗眼睛一閉,心一橫,決定亮出自己的底牌,不給他後退的機會。“我想,我愛上你了,瑞德。你愛我嗎?”
她閉緊雙眼,忐忑的等著他的回答,可是瑞德一直沒說話。難道她賭錯了?可她分明感到他是愛她的!於是她把眼睛微微睜開,偷偷覷了他一眼,他那黑茸茸的頭正向她的雙手湊過來。只見他拿起一隻手,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舉起另一隻手,放到他的臉頰上貼了一會,此刻他溫柔親暱的舉動讓她有點不習慣,她很想知道他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可是因為他還低著頭,便沒法弄清楚了。他會說愛她嗎?斯嘉麗依舊緊張。
然後……正當她透過眼瞼注視他時,他把她的手翻過來,手心朝上,準備也要吻它,可是他突然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她也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心,沒想到自己原本細嫩的手上已經起了繭子,上面還有一些細細的小傷痕,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這時他仍然沒有抬起頭來,她仍然看不見他的臉。他毫不容情地把她的拳頭掰開,凝神著它,接著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拿起來,把雙手合在一起,默默地捧著,俯視著。
“看著我。”他終於抬起頭來說,但聲音顯得十分冷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