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人,真以為我的副官其實是想謀殺我。”吳邪咳嗽,咳急了,忽地一口氣沒喘上,立馬腦袋暈眩,心慌氣短,甚至噁心嘔吐。“嘔!”吳邪真吐了。儘管這些天他基本沒吃什麼東西,可他依舊吐出胃液,並咳得撕心裂肺。
張起靈一把扶住他,“吳邪?”
“我日了!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脆弱!”吳邪靠在張起靈懷中,面色蒼白如紙。
解雨臣“哼”了聲,“剛回來便原形畢露,我記得你是九嬰時還生龍活虎。”
吳邪用袖子抹了抹嘴,張起靈將解雨臣之前摔過來的水囊遞到吳邪嘴邊,讓他漱口。對,就是隨他們由蠻荒年代穿越回來的水囊。
很快,張家人趕過來,其中幾人脫下外袍,分別蓋在衣著單薄的三人身上。
這群張家人,為首者十分面熟,吳邪漱口間隙拿眼瞧過,發現那人臉上有一道駭人的疤痕。
“族長,夫人,看來上師沒算錯,九曲珠有了徵兆後,你們果然在此地出現。”
“咳咳,張叔,什麼上師?”吳邪認出那人是暗戀母親多年的疤痕張家人,他們被困南京時,就是疤痕張家人先行帶走了母親的棺槨。
“上師,就是上師。”疤痕張家人沒有直接回答吳邪,而是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
吳邪一怔,不明所以。
“夫人,你並非脆弱,只因這裡為雪域高原,你不過高原反應嚴重,看解家少爺就比你強得多。”疤痕張家人繼續笑道。
解雨臣輕輕一咳,緩聲道:“以前來過西藏,不像吳邪,他沒來過。”
吳邪瞥了眼解雨臣,想了想他們的話,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圓。
旁邊,張起靈收緊雙手,彷彿害怕吳邪下一刻就會逃掉。
吳邪低頭看著張起靈的手,沒一會兒,抬頭看向四周那群人的臉,“你們在說什麼?西藏?高原反應?難道這裡是西藏?”
疤痕張家人微微點頭,不過什麼都沒說。
吳邪的頭更暈了,一扯張起靈的領子,低聲道:“小哥,你說,這裡是西藏?”
去時尚在南京,回時便到西藏,這九曲珠穿梭時空果然不假,時間,空間,但從南京到西藏也太遠了吧。況且,西藏,西藏……吳邪的心驟然一緊,許久不曾憶起,或是刻意壓制於心的疼痛再度浮起,似鈍刀切割他的心臟。
“這裡風大,回去再說,我們還有一個時辰。”疤痕張家人示意下屬照顧好腿瘸的解雨臣。至於吳邪,已被張起靈打橫抱起,一群人簇擁著幾個人,頂著寒風走向遠處那片黑篷。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被這麼多人瞄著,已經習慣不要臉的吳邪突然羞恥心發作,湊在張起靈耳畔小聲道。
張起靈置若罔聞,目光筆直,並未回應吳邪。
“小哥!”
張起靈將他抱得更緊了。
吳邪怔了一怔,隨即腦袋歪在張起靈肩頭,唇角上翹,浮出一抹苦笑。
其實,現在的吳邪,需要張起靈的懷抱,其實吳邪知道,現在的張起靈,亦需要他的溫暖。
黑帳篷,牛毛帳篷,後面百米是片湖水,猶如嵌在草地的寶鏡一般,清澈透明,水天相融,渾然一體。
進到帳篷裡,留下疤痕張家人,其他張家人退出帳篷,只剩從蠻荒時代歸來的三人,及等得花兒都謝了的王盟。
吳邪被張起靈安置在犛牛毛蹂壓而成的氈子裡,解雨臣坐他旁邊,身上也搭著厚厚的氈子。
王盟熟練地生火,擺上糌粑,煮上酥油茶。
張起靈坐下,緊挨著吳邪,被吳邪抓過一個糌粑塞進手心。“小哥,甭管如今什麼心情,吃了再說。”吳邪自己也拿起一個糌粑往嘴裡塞,可惜塞了半天,因高原反應嚴重,他真的什麼也吃不下。
“你靠著我。”張起靈對吳邪道。
吳邪將咬了一小口的糌粑放到一邊的小盤內,攏了攏毛氈,靠了過去。
“小哥,你吃。”吳邪指著張起靈手中的糌粑。
張起靈頓了頓,點頭,即使不想吃,也硬著頭皮嚥下糌粑。
吳邪偷偷微笑,心道這真好,當初他的小哥可要自己哄著才肯吃下羊肉面。
“團座,你瘦了。”王盟心疼地道。
吳邪身邊,解雨臣像似為了報復吳邪早前的刺激,狂掃五大盤糌粑,喝下三碗酥油茶,方才露出重獲新生的表情,嘆息道:“我活過來了。”
吳邪:“……小花,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