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幾天清閒的日子,容軒在衛宮中來去自如瀟灑得很。玄月經常會過來小坐,飲茶,對弈。容軒本來就話多,玄月又愛問,兩個人在一起天天也是談天說地,激動之處兩人拍桌大笑唾沫橫飛也是有的。
只是自從知道了玄月的心思之後,容軒總覺得玄月看自己的眼神與從前不同,女子晶亮的眼中似乎暗含著什麼期待,心裡莫名其妙地就彆扭起來,方才還說得好好的,一時間又尷尬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玄月倒反而沒有覺察到這一點,見容軒不說話,還興致勃勃地把一張水藍色的絲帕取了出來,問容軒喜歡什麼花樣。
“我不喜歡別的,只覺得絲帕上繡著花才好看,容軒,你喜歡什麼花?”
眼波粼粼,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眼前那一片水藍色,像是從顏都的衣袖間取了下來的,這麼想著,不經意間就笑出了聲。
“別光是笑著,”玄月嗔怪道,“快告訴,你喜歡什麼花?”
“杏……”杏花二字尚未出口,眼前忽然閃過一片冰冷的霜色,鼻間似乎嗅到了那人身上似有若無的淡香味,臉上的笑忽然軟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誰人見了都會心間一動的柔情。
“容軒?”玄月追問。
醒過神來,那霜色的身影就又不見了,淡香也消散了,周圍漫著的,仍是衛宮裡梅花的香氣,像是佳釀的氣味,聞著醉人。
“山茶。”容軒道,“雪色山茶。”
“還以為你要說杏花呢。”玄月笑道。
容軒微微一笑,接道:“從前是很喜歡杏花。”
“什麼意思,現在不喜歡了?”
容軒想了想道:“也不是,只是喜歡的方式不同於從前了吧。”過了一會兒又搖頭道:“我自己也糊塗了。”
“那到底是要杏花還是要山茶?”
容軒笑出來:“還非得選一個嗎,那便選個你喜歡的。”
玄月小聲道:“這是要送人的啊……”
“那為什麼要我選花樣?”沒想到被容軒聽了個正著,玄月的臉微微一紅。
“不如這樣吧,”玄月說,“我繡一個雙面的,這面是杏花,這面是山茶,怎樣?”
容軒看著那抹水藍的絲帕,沉默了好久。
“不了,只繡山茶吧。”
玄月勾畫著,想著將那山茶繡在何處比較好,不經意間望了一眼容軒,卻看到容軒目光沉沉,裡面是玄月看不懂也走不進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精簡的一章。。。
不要打我。。。
☆、情殤
玄月的繡功當真是數一數二的,絲帕上一枝並蒂山茶,一朵怒放,一朵含苞,漂亮得讓人覺得像是剛折下的花枝放在了水藍的絲帕上。
收到這絲帕時,容軒先是吃驚,隨後也覺得自己那時當真是傻透了。人家姑娘當著面問你喜歡什麼,竟也能天真地以為她只是問問。
“玄月手藝拙劣,世子殿下不要嫌棄才好。”
小女子懷春的心思都滿滿地寫在臉上,容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等反應過來時,手裡已攥著那水藍的繡花絲帕許久,而眼前,哪裡還有玄月的影子?
容敏取過那絲帕調笑道:“並蒂山茶,咱們未來的世子妃倒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容敏。”容軒一臉煩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娶她的。”
“那就去和她說清楚。”容敏把絲帕塞回容軒手中,“人家已經把心跡表露得這麼明顯,你還想耗到幾時?”
“我自然是要和她說清楚的。”容軒猶豫道。
容敏眯起眼睛斜睨他:“什麼時候?等你想好?等你想好我們是不是就該回容國了?然後玄月遲遲不退婚,最後萬眾矚目之下容、衛再次聯姻,再等她成為容國世子妃,開始為了後嗣和你著急的時候你再告訴她你不喜歡女人?”
“當然不是!”
“那你去告訴她去。”容敏逼迫道,見容軒有幾分愕然,臉色又緩了下來,“這情是你引出來的,自然得你自己去斬。一時理不清,以後只會越來越亂。快刀斬亂麻的道理,你總該知道。”
日前已和衛涼說起過,容軒等人回國的日期將近,面上的理由是為了容軒和玄月的婚事,其實玄月和容軒都知道,此番回了容國,斷不會再有什麼婚事。
容軒約了玄月在梓林苑的梅花林中見面,手上水藍的絲帕和容軒茜紅色的衣衫看起來極其衝撞。玄月遠遠地就看梅花林中的一身茜紅,清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