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想道,父王是怎樣愛著母后,寵愛到分明是殺父之仇,卻毫不追究她的過錯?數論起來,父王也是母后的殺父仇人之子,父王原諒母后的舉動裡,有沒有一分贖罪的心思在裡面?
不過一切都不再重要。
三月末,容國太后衛綾仙逝,與容昭王桓合葬越陵,諡號孝昭靈王后。
容國大喪,宮內宮外一片喪白,掩蓋住了大片的四溢春光,分明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候,卻是滿城的紙錢遍地,哀喪遍野。
容軒在喪儀過後,立刻重新召見了林樓之,要他點派兵馬加強與月見國西疆的駐守。東疆日前傳報,說是景軍毫無徵兆地將營地撤後了五十里,將軍白起擔心其中有詐,派人趁夜刺探,但卻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並沒有心急,而是留在原地靜觀其變。
容軒道:“景國侯不會做出無用之舉,此番後退,恐怕是已經與永安軍接上了。”
林樓之憂道:“如此說來,豈不是大戰在即。”
容軒搖了搖頭:“景國侯與冷蕭然表面上以本王弒殺天子為由而聯合起來,私下兩股勢力恐怕也是爭鬥得厲害。景國侯稱帝之心人盡皆知,冷蕭然也絕對不是什麼匡扶臨都的忠臣,他早已手持國璽,還讓四歲的風樺做他的傀儡。如此一來,兩人必定是貌合神離,就算是兩軍相合想要立刻揮師西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陛下的意思是?”
“我要秘密前往一趟天澤山,將千字帛取出來。”
林樓之皺眉道:“陛下,末將必定會為容國浴血奮戰,千字帛……”
容軒伸手止住了林樓之接下來的話語:“林將軍,你該明白我為什麼要你指派人去加強西疆的防守吧?”
林樓之略一思量驚道:“陛下是覺得,離昌國會趁虛而入?”
容軒點了點頭:“景國侯雖然很寵他的妃子,但也不見得會為了一個女子而讓自己的大業有所動搖,抽離月見國的景軍勢力勢在必行。以月見國的軍力,怎麼可能是離昌的對手,盤踞月見,等到我們三國各自消耗自顧不暇的時候,恐怕就會成了離昌口中一塊肥美的肉了。”
林樓之忙道:“可是如此一來,東西兩疆兵力分散,萬一真的開戰,恐怕不能支援多久。”
“所以我才說,我要去一趟天澤山,越快越好。”容軒道,“還有,林樓之,你派人去替本王查清楚一件事情。”
“陛下請講。”
容軒猶豫片刻後道:“替我查清楚,永安軍中,是否有一個叫冷柏的將軍。”
“是。”
容軒決意如此,鬼決勸阻不得,但心裡總是有點擔心,於是告訴容軒無論如何都要求自己要一同前往,容軒說不過他,只好同意。
臨行前,玄月主動請纓也要一同前往,容軒道:“這次是秘密出行,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臣妾……”
“本王只是去取回千字帛,王后若是擔心,這一路上有容敏和林將軍保護,不會有危險。”
玄月咬著唇,抓著容軒衣袖的手還是不肯鬆開,滿目的不捨。
容軒蹲下身來看她,微微一笑:“我出宮的訊息不能走漏,你是本王的王后,如若出了亂子,容宮還要靠你支撐。”
玄月臉上微微一紅:“那……陛下千萬早去早回。”
“好。”
容軒留了流芡在宮中照應,並先行通知了顏老將軍和薛丞相,對朝中稱病不朝。四人連夜趕往了天澤山。到達天澤山山腰時,已經是次日清晨。
行至山腰,望著高高的天澤山,容軒不禁抱怨起來:“容敏,你說千字帛藏哪兒不好,非要藏在天澤山裡?容宮那麼大,地下密道密室數不勝數,難道還比不上這麼個大山嗎?”
容敏一愣,抬頭笑著看了看弟弟:“你看我長得像風墨嗎?”
容軒想了想風墨的畫像,再看看容敏,聳了聳肩:“不像。”
“那你問我幹嗎?!我又不是風墨我上哪兒知道去?”
“……我就問問。”
林樓之被兩人逗笑,忙背過身去猛搖扇子。
鬼決離三人有些遠,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鬼決?”容軒喚道。
“噓……”鬼決讓三人噤聲,“好像有人在哭?”
容軒臉上一僵,不自覺地往鬼決身後貼了貼:“現在可是大白天……”
話剛說完,悲悲慼慼的哭聲就傳入了耳中,容軒頓時毛骨悚然,鬼決明擺著一幅想搞清楚的表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