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擔心,顏將軍一定會與三年前一樣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林樓之安慰道。
容軒輕笑一聲,口中默默道:“但願如此。”
沒了顏都,世子宮裡忽然安靜了許多。之前無涯離開的時候,雖然日日都很想念,
但自己身邊有顏都在。他總讓容軒每日停不下空閒來想無涯,只在容軒收到千里之外的無涯寄來書信的時候讓他一個人待著。如今顏都也不在了,世子宮裡安靜得有些讓人難以忍受。
木匣裡累積著無涯寄來的信,一封一封,閉上眼就能看到那一身霜衣和那張絕世的冷俊容顏。一直以來被顏都盡心填補的空洞忽然被開啟,手足無措得有些茫然。
現在已是午後,宮內的院子裡也沒有宮人走動,怕吵到主子休息。
流芡呢。今日早膳之後就沒有見過他了,怕他擔心簡言,今早送軍出城的時候也沒有喚他貼身服侍。休整了一夜,想來簡言也該好轉幾分了,自己一個人坐在宮中無趣至極,不如去找他們說說話。
走到廂房附近,發現宮裡的宮人正圍在那附近,見容軒來了,忙轉過身子。
“殿下。”
“出什麼事了?”
“流芡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肯出來,連午飯都沒吃,我們幾個擔心他,一直在門口守著。本想來回稟殿下的,可流芡不許我們走。”
怎麼了?莫不是也病了吧。
容軒讓宮人們各自散了,自己走進廂房門前輕叩門扉。
“誰!!”
從來沒聽流芡這樣大聲說話,容軒嚇了一跳,看他聲音這麼大,想必不是病了,隨即定了定神說:“是我,流芡,開門。”
屋內靜了一陣,隨後傳來了流芡拖沓的腳步聲,門吱呀地開啟。
“流……唔!”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容軒心頭泛起一陣噁心,剛想邁進房門的腳又退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流芡,從來衣著乾淨的他如今居然腰身以下滿是血跡。
“出了什麼事?”流芡的眼中失了焦點,慘白的臉色讓容軒覺得心裡一陣不安,他猛地搖晃著流芡,“流芡,你說話啊,出什麼事了?”
“噓……”流芡舉起食指放在唇間,示意容軒輕聲一些,“殿下,簡言昨晚一直高燒說胡話,現下剛剛睡了。”
容軒瞪大了眼睛,他推開流芡走進屋內。入目的是安靜地躺在床榻上滿身猩紅的簡言。
“簡言他……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顏將軍也走了,和流芡關係最好的簡言領了盒飯了。。。
我在寫麼子啊= =。。。
☆、訪衛
“我身邊倒是不需要那麼多人跟著,有一個流芡就足夠了。”
容軒看著來人神情侷促起來,忙跟那人解釋道:“我不是在嫌棄你什麼,只是我一直都習慣身邊少些人跟著。”
來人臉色微微緩和了些,唇邊也有了些笑意。
“人倒是怪安靜的,你這麼不愛說話,此後就叫簡言吧。”容軒笑道,隨後轉向流芡,“流芡,你跟我的時間最長,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最清楚,這簡言就交給你了。”
初見簡言時那清秀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如今目光所及之處,卻是大片大片黑紅色的血跡,眼唇發紫,臉上莫名地綻開一道道血痕,爬滿了簡言原本清秀還有些可人的面容。容軒忍著血腥味,輕輕撩開簡言的衣衫,身上的血痕更是觸目驚心。容軒倒吸一口冷氣,腳步都變得有些綿軟。
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都是簡言自己抓出來的……”流芡說道。
“什麼?!”容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早膳之後我來看他……”流芡的聲音乾乾的,“他在地上吐了好多血,我問他怎麼了,他只跟我說好癢,好痛,感覺有很多很多蟲子在啃噬,手上沒輕沒重地抓撓。我攔著他,可是他看起來卻是更加痛苦。他難受成那樣,可我……我什麼都做不了……”
“昨日他明明只是發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我不知道……”流芡捂住臉,眉目因為痛苦而強烈扭曲起來。
簡言死得突然。一直把簡言當親弟弟看待的流芡似乎整個人都垮了。簡言已經下葬了很久,流芡依然夜裡會去替簡言關好他的房門,早晨會去叫簡言出門,彷彿簡言還在一樣各種輕聲哄著,最後又輕聲輕腳地從屋內退出來,對在門外一臉擔憂地等著他的容軒說道:“簡言昨夜沒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