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怔怔瞧著他,聲音如在夢中:“陸修文,當真是你?”
“怎麼?段大俠見過我這張臉?”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容裡帶幾分邪氣,“是你認得的人嗎?”
他頓了頓,恍然道:“啊,或許正是從那個人臉上剝下來的。”
段凌心下一沉,眸中殺意陡現,伸手向他臉上抓去。
左護法微微一笑,仰頭避了開去,道:“看來段大俠挺喜歡我這張臉哪,待我用得膩了,送給你也無妨。”
說著,往後疾退數步,修長手指在桌上按了按。
段凌雖是怒不可遏,但並未失了理智,見他如此作為,料想定有詭計。果然聽見“咔”的一聲,那桌面竟翻了起來,唰唰唰射出幾支利箭來。箭頭烏黑髮亮,顯是淬了劇毒的。
亭子中不好施展輕功,段凌若是閃躲,恐怕就要落進湖中了,所以他乾脆迎了上去,衣袖一振,用掌風震歪了那些毒箭。
“好功夫!”
左護法讚了一聲,依舊不與段凌對掌,只從指間射出一枚暗器來,“嗤”的一聲,滅掉了亭中掛著的那盞燈。
這夜無星無月,燈光一滅,四周便陷入了無邊黑暗。
段凌一時不能適應,稍稍一怔,就聽背後風聲響起,卻是那左護法施計偷襲。段凌身形一矮,回身揮出掌去。
兩人在黑暗中連過數招,正是旗鼓相當,鬥得難解難分。段凌的掌法大開大闔,氣勢逼人,那左護法卻最擅奇詭之道,出招刁鑽狠辣,小巧騰挪的功夫更勝一籌。
段凌心知在對方的地盤上,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索性提起一口氣來,跟那左護法對拼了一掌。
兩人內力激盪,震得那桌子也碎裂開來,一掌過後,雙雙後退了一步。
段凌先前已受了內傷,自然沒佔著什麼便宜,奇的是,那左護法似乎也內力不濟。他與段凌過招時,招式何等精妙,相比之下,內功卻差了許多。按說魔教左護法自是一等一的高手,豈會有這等弱點?
除非……
段凌心中一凜,驀地冒出一個猜測,顧不得自身安危,接連又出了幾掌。掌聲呼呼作響,卻是故意用內力壓制對方。
那左護法果然不敢力敵,一退再退,差些從亭子邊緣掉下去。
段凌連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豈料他輕笑一聲,道:“段大俠是捨不得這張臉麼?”
說罷順勢一扯,竟將段凌一起拉進了湖中。
水聲嘩嘩。撫
兩人在水中又是一番惡鬥,然後一前一後的躍出水面。
段凌渾身都溼透了,頭髮溼漉漉的淌著水,卻連擦也不擦一下,施展擒拿術扣住了左護法的手,另一隻手則扼住了他的喉嚨。但他手上並未用勁,反而順著纖細的頸子慢慢往上,撫上了那張跟陸修文一模一樣的面孔。
他動作十分溫柔,惹得那左護法掙扎不已,叫道:“你亂摸什麼?”
段凌沒有出聲,只是一點一點的摸過去,一顆心彷彿在熱油裡翻滾而過,最後他的手指停在那人頰邊,心也落回了原處,重新怦怦跳動起來,道:“不是人皮面具。”
那人一愣:“那又如何?”
段凌牢牢扣著他的手,像擁著一個隨時會消散的夢,低聲道:“你就是陸修文。”
“笑話,陸修文這名字,我連聽也不曾聽過。”
“那你更不可能是左護法了。”段凌反而笑起來,道,“左護法曾派人追殺我跟陸修文,不會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那人靜了片刻,說:“原來如此。”
他手腕一扭,竟從段凌的手底下掙脫出來,道:“既然被你識破,那我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段凌急道:“陸修文,你不認得我了?”
“認得啊,你是年輕有為的段大俠,我教的右護法,正是死在你的手上。”
段凌聽他這樣說話,就知道內中必有蹊蹺,而那罪魁禍首,自然就是左護法了。“你現在是替左護法辦事?”
“哼,區區一個左護法,我還不會放在眼裡。”陸修文勾唇而笑,道,“我跟他不過是互相利用,他要替教主報仇,而我則要教主之位。”
“那你為何扮作左護法?”
“段大俠不妨猜一猜?為何我的手下這麼輕易就被你發現了?為何你跟在後面也沒察覺?又為何帶你來這裡?”
段凌心念一轉,頓時明白過來:“你是故意引我來此的!”
“不錯不錯,段大俠還不算太蠢。”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