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笑了笑,“怕是受委屈了。”
“喲,不說話了,真受委屈了?”裴元看了她一眼,“要真受了什麼委屈,你哥哥雖然不在,我們倆倒也可以幫你做個主。”
“沒有。”洛子言搖頭,伸手去抱凌霜的手臂,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動作有多少撒嬌的意味在裡頭,“我是想師兄師姐了。”
“出去一趟旁的長進沒有,嘴巴倒是又甜了。”裴元放下手中的筆,將寫完的藥方給了候在一旁的藥童,語氣雖未軟下來,表情卻是極溫柔的,“行了,還知道主動來找落星湖,就姑且信你一句吧。”
“本來我也是想同大師兄等會兒去看你的。”凌霜解釋道。
洛子言說不出話來,只能又在師姐的手臂上蹭了幾下。
令她沒想到的是,最後居然是在天工坊找到的葉雲寒,不過對方和無花相談甚歡倒是完全不出所料。
離開半年之久,這地方倒是沒再出過什麼人,看著那位沉默寡言的繼任看守,洛子言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告訴對方,只要天工坊從此太平無事,那些說來便覺駭人的事,不提也罷。
無花去了一趟少室山,居然又裝起了得道高僧,不僅換了僧袍,還戴了一串佛珠在頸上,所以開口第一句是阿彌陀佛也沒讓她過於驚訝。
反而是宮九先繃不住拍著桌子笑了出來,“行了和尚你就別誆她了,這會兒裝得道高僧也改變不了你又調戲人家師妹的事實了。”
“……瘋子我們說好不提這個的吧。”無花作了個沉痛不已的表情看向她,“打個商量,要扎也輕一點?”
洛子言看著他倆心情便好了許多,她也不笨,對方努力逗她開心,總歸是一片心意。
於是她轉向坐在一旁的白飛飛,“你們到底探討了什麼佛法?”
白飛飛聳聳肩,“這你要問得道高僧。”
無花臉上的笑意更甚,“佛曰,不可說。”
☆、銅錢為印(上)
吃飯期間無花和宮九問了些她這一趟出谷的見聞,不過基本全是葉雲寒答的,最後提到沒去成蒼雲堡的事,無花還有點驚訝,“你也去?”
洛子言總算找著了個促狹他的機會,“他聽說我是去找破風就表示也要去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洛子言還是發現了坐在最邊上的原隨雲表情有短暫的僵硬,用無花當初的話來說,能讓這麼善於偽裝的蝙蝠公子露出這幅表情,也是世間僅有了。
“原來如此。”無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倒也有段時間未曾見過秦姑娘了,想來她槍術應當又有精進。”
葉雲寒聽到這個便苦了臉,“可別提了,我就沒贏過她。”
大概是這個話題太容易讓這幾個人產生共鳴,一頓飯尚未吃完,葉雲寒儼然已經成為他們的知己好友,勾肩搭背得無比順暢自然。
洛子言託著腮用筷子戳弄面前的蒸豆腐,心裡清楚這道菜是無花的拿手絕活但就是提不起吃的興致。
印象裡上一次有這麼多人坐在一起吃飯還是秦破風與葉孤城都準備走的那次,好像也才一年而已,但回憶起來卻有些恍如隔世的味道。
“說起來,我有點事要同你們說。”收拾殘羹冷炙的時候無花忽然開口。
宮九嘴裡還叼著一顆蓮子,聞言直接吞了下去,一臉的震驚,“等等和尚,你真要說?”一邊說一邊還止不住去瞥洛子言。
無花把玩著自己那串佛珠,神情莫測,“畢竟是大事。”
他們這種大家心知肚明的口氣讓洛子言和葉雲寒都有些好奇,但洛子言還是想也沒想便問了句,“你可別告訴我去了趟少林瘋子真要遁入空門了。”
“呸,我怎麼會讓禿驢靠近我。”宮九立刻反駁,說完才想起來眼前就站著一個,“我們這位妙僧不算!”
“那是什麼事?”洛子言挑眉。
“我們從少室山上下來時,曾經被一群丐幫弟子跟蹤過。”
葉雲寒聽不懂,“你們和丐幫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白飛飛撇撇嘴,“這事和尚回來的時候就跟我提過了,但是當時我也沒多想,只當是上官金虹想找瞎子的麻煩而已,畢竟他來找過瞎子。”
洛子言一邊聽一邊皺眉,“你們的意思是,不止這樣?”
“這要多虧這位葉少俠方才跟我們提到了你們在東都時去的那個拍賣會。”無花停頓了一下,“那個寒玉牌能被挖出來賣至天價本來就很奇怪,這世上哪來什麼南海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