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為首的精英團圍毆至死的;這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本神君至少有八成把握,落下去之後並不會傷亡。
風聲淒厲地劃過我的臉頰和身體,落了好一會兒,不出我所料的,磚紅色的巖壁上,漸漸出現了些墨綠色的藤蔓,嵌在堅硬的岩石裡像是裂谷的血脈。我就覺著,按這般霧氣溼潤程度,谷下必定是有這些靈物的。
我心念一動,那些彷彿亙古的藤蔓突然活了過來,迅速伸展卷住了我的四肢腰身將我拉住。我扭頭一看,離地居然不到五丈高了,真真是好險。
實話說,本神君有很多次覺著自己這兩萬多年活得很是窩囊,從第一次在偃燁玉臺上睜開眼就曉得自己是個黑髮黑眸的娃娃,卻到今也不知道自己的本體是個什麼。按說神仙降生時大多都是原身臨世,到後來才能化為人形,一般講化形越早則說明天賦越卓越,但像我這種一開始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的仙胎,還真難講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我的天賦能力還是不錯的,雖沒有威武的本體,卻對各類花草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感。據說我誕生之時玉臺一邊有一株千面桃樹,我估計那時是心情很好就開心地笑了一笑,笑得那千面桃樹滿樹花開,一時間燦然如繽紛絢爛的煙雲。要知道我那時還是個完全摸不著一絲仙力痕跡的娃娃,到後來有了仙術仙法,更是與千萬般靈花靈草親若同族,我與它們很交心,我的忙它們肯定得幫。
二師兄說也許我上輩子是個冤死的花妖,註定這一生修不出個原貌,萬萬幸轉生到棲梓山上,說是上天還我的命數,叫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心說二師兄你將我說得太悲催了,沒準兒我是個木神轉世,身負什麼事關這四海八荒重任呢。
我操縱著藤蔓緩緩落到實地上,眯起眼勉勉強強將紅色霧氣中的情狀看了個大概。
谷底是一片暗紅色的溼地,紅色的霧氣從便生四周的一種紫黑色的蘑菇狀靈物中生出來,瀰漫了整個谷底,卻並沒有吞寤的撩吞靄那麼濃郁,寥寥薄薄的,讓谷底世界朦朦朧朧能夠依稀看個明白。
我突然愣住了,揉了揉眼再一看,愣得更愣了。
在那溼地與巖壁相接的各個角落裡,零零星星地散佈著些散發微光的小株靈草,像是這瀰漫著血霧的陰晦世界中零零碎碎的希望。
蓅憂草、望鄉醉、扶緹顏、千血沉……這些尋遍四海八荒都難以覓得的靈物,居然成群地生長在這吞噬仙力的深淵絕谷。這吞噬了十幾萬年仙力魔力妖力的紅巖血霧,滋養出了這一片足夠讓四海八荒眾神眾仙眾魔眾妖眾鬼為之瘋狂的靈藥谷。
但我想,在這種各種魔力仙術都靠不住的死亡之地,除了本神君這等身負卓絕天賦之翹楚,估計是沒有哪個誰能這樣簡單且有驚無險地下到這谷底的。所以,這繁盛的靈藥之谷才未被發覺。這麼說起來,本神君還真是該驕傲一下,算是豐功偉績之締造者啊。
關鍵是……現在本神君這天賦偉力的翹楚該怎麼上去?
☆、血魘剎
我在粘稠的血色溼地中尋找落腳點,動作還算輕盈地去向對岸。在那裡的一處角落裡,一株淡藍色的半寸高的靈草亭亭立著,一十三片散發微光的藍綠色葉片微微擺動,清逸的香味在血霧的腥氣中脫穎而出。
一十三片葉片,乃俱全了七情六慾的柔骨。竟是一株滿了修為的蓅憂草。
我活這麼兩萬多年,就見過兩次蓅憂草,一次是師父那位好兄弟在師父生辰上送來的眾多賀禮中的一株九葉的,還有一次就是我與靜初在棲梓山外圍一處絕壁上看見的一株三葉的,為了取它,靜初還落水險些送了性命,後來我們再回那絕壁,卻只見一微末根莖留在巖壁上,想必是被什麼大禽吞走了,靜初為此遺憾了好久。此番在這絕境谷底,遇著這麼一株滿了修為的蓅憂草,這咫尺之隔,不將它順走,委實是太為難本神君了。
反正一月前因我在凡世歷劫將靜初與九重天上那位三殿下的定親禮欠下了,這下將將好補上。
我來到那蓅憂草跟前蹲下,衝著它說了句:“我知曉你將要修為行滿化形了,可是想你在這緋冥境中也難以過活,本神君心慈便要將你帶出這鬼地方了。”伸手便去摘。那蓅憂草搖擺兩下,未作什麼抵禦便自行護住根脈,任我挖了。
將蓅憂草裝進須彌鏡裡,我心情甚好地吹著口哨向前尋找出路,莫名感覺腳下的地面動了動,也沒怎麼在意。
又走了一段,我總感覺那裡有些不對,頻頻回顧,卻也沒什麼發現。這下我確信自己是聽見了點隱晦的聲響,再次回過身去,卻居然腳下一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