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那人愛的如此小心翼翼提心吊膽,不如再搏一搏?元啟元年三月初一,是龍江上決一生死的曰子,那張皇榜,她緊握的皇榜不知丟哪去了,不過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去找她了,她真的快成為死人了。
一切就如一場輪迴,如今,她認識的人,死的死,殘的殘,走的走,瘋的瘋,活著的也各西東。
楚雲熙滿身是血,昏迷在大街上,不一會,一隊黑甲騎兵帶了輛精緻馬車飛速趕來,首領拿著畫像對著地上的楚雲熙一個對照,便揮手示意,一隊黑甲兵沉默無聲的在眾目睽睽下將人放入馬車中帶走了。
“楚姑娘,您醒了?快,去稟報殿下。”楚雲熙剛剛睜開眼,就聽到耳邊聲音響起,接著又有腳步聲遠去,定了定神,才看清屋內還有四個丫鬟打扮的宮女。楚雲熙愣了愣,有個宮女端了杯水來,另一個急忙去扶她起來,她一言不發的由著她們動作。靠在床頭喝了點水,打量了眼屋子,屋內簡簡單單的桌椅壁畫,軟榻畫屏,楚雲熙看了一眼,便閉上眼,沉默下來。
“雲……雨煙。”長公主聲音有些激動,微微帶著喘息的上前,仔細的看了看楚雲熙的神情才稍稍放鬆下來,坐在旁邊的椅上,親手接過熬的稠糯柔軟的米粥,揮手讓屋內人退了下去。
楚雲熙睜眼,入目的是長公主身上的金黃龍袍,再看便是烏黑長髮用玉簪高束,神情緊張的注視著自已。
“怎麼清瘦了這麼多?我睡了多久了?”楚雲熙直勾勾的看著長公主,聲音有些沙啞的問,卻沒應那聲聽起來有些陌生的名字。
“今天三月二十八。”長公主說著,眼睛微紅,低頭舀了勺粥輕輕吹涼了些,遞到楚雲熙嘴邊。
楚雲熙愣了愣,看了她一眼,才張嘴去吃,卻感覺有些難下嚥,低頭看了看手腕上被包著的厚厚紗布,她睡了半個多月,不知手腕上傷勢如何,試著輕輕動了動手腕,疼痛依舊。
長公主看楚雲熙一直低頭看著手腕的傷,便說:“太醫說再過段時間就能好了。”楚雲熙聽了也沒說話,點了點頭,仍低頭沉默。長公主將勺子放入碗中,才問:“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為什麼詔告天下說我死了?”楚雲熙偏頭終於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回望著楚雲熙,直直的望著,靜默好一會才說:“那榜就是給她看的,告訴她,明明活著的愛人,從此卻只能當她死了,她曾經的痛苦已經讓她恨的人嚐到了。”
楚雲熙疑惑的想思索下話中真偽,偏偏頭疼的要命,她閉上眼,皺眉不吭聲。
長公主看楚雲熙凝眉不語,想伸手去碰她,問問她是否哪不適,但楚雲熙面容冷淡,看起來竟如此生疏和拒人千里之外,手便卻停在半空,又回到碗勺上,遲疑了會,才繼續說:“龍江其實是她自已選的墓地,若戰敗,那些兵將就是她的陪葬,她是個瘋子,從母后死後她就瘋了!”
楚雲熙聽出長公主語氣中的不安無力和隱晦辨白,睜開眼睛看她,看到她憔悴清瘦的臉,手伸過去放在她手背上,動作輕柔,楚雲熙卻痛的連笑也有些苦澀,楚雲熙看著長公主,非常認真的說:“你認為我和她關係非淺,我會因此質問你?”楚雲熙非淺二字語氣加重了些。
長公主聽聞臉色有些下沉,看著楚雲熙,沒有否認,就憑她親眼看到的幾次,說華夫人沒對楚雲熙另眼相待那就是自欺欺人。華夫人是出了名的風流多情,楚雲熙不可能不知,卻仍數次去找她。一個不惜失明救人,一個處處手下留情,其間曖昧不明,如何讓人相信她們之間是清白?也許楚雲熙不是那多情的人,但華夫人是絕對做的出下藥相挾的事的!
楚雲熙自嘲的笑笑,抓著長公主的手放在自已左胸口,手腕上的疼蓋過了她的頭疼,讓她更加清醒,她語氣認真的說:“我明白的,這次是真的明白。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機關算盡,其實都是群可憐人罷了。如你,如我,如她,天意弄人,莫嗟莫怨。”
長公主感受著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半晌才說:“雲熙,幸好,你還在。”
楚雲熙勉勵的笑了笑,眼睛已半眯起,不一會,靠在床頭的她竟沉沉睡去。長公主坐在她身邊,手還在她手中握著,看她睡著的恬靜容顏,良久才輕輕的將她手放進被中,離去時雙眸微紅。
“不論是挖地三尺,還是嚴刑拷問她身邊的人,總之,不管用什麼方法,十天內本宮必須要見到解藥,否則,你們也別回來了!”楚雲熙一睡便是數曰,長公主心急如焚,在楚雲熙養病的院內直接對剛提升為二品鎮國將軍的林業下了死令。
“何必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