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想,或許她們心裡比任何人都憂慮:春去秋來,紅顏彈指老,韶華易逝,誰能夠為她長情不變呢?我想,我應該感到慶幸:現代社會給了女人很多機會,女人們可以像男人一樣去做任何事情。所以,如果有選擇的餘地,我還是願意做個職業女性。”
“娶職業女性雖然也是我們男人的想法,可是真正娶回家卻也是我們男人的恐慌,你想想看,如果老婆比自己強,一個大老爺們的臉面往哪兒放呢。”小王年紀不大,說出的話卻像個傳統的老年人。
林溪笑,“現實面前由不得你選,再說了現代婚姻,作為一個女人如果太弱,並且是表裡一致裡裡外外都弱,就會被男人瞧不起,找個第三者來,還會與那個第三者聯手,回過頭來理直氣壯地狠狠踩你一腳。你看我們東莞的那個客戶,老闆資產雄厚,前程似錦,據說那是他老婆和他一起並肩作戰,走過數不清的艱苦歲月,才打下來的天下。本來以為幸福大廈固若金湯,誰知道禁不起一個小小的蟻冢的敗壞,這樣的例子還少麼?所以,女人強勢一點才好。心理上的獨立,事業上的進取,品性上的忠誠。這才是真正的現代女性,一句話,即便明天沒有了老公,自己一個人照樣有碗好飯吃!”
“這話沒有被我老婆聽到,否則非要造反不可。”小王說
“你總算知道自己是攤上了一個好老婆了,知道了,以後就對人家好點,別弄得動捻就吹鬍子瞪眼的,多傷感情。”林溪趁機打擊他。
小王卻說,“我這樣的男人雖然不會給老婆說好聽話,可是,我將薪水,每個月一分不少的交給她,也算不錯了。就拿我們待會兒要去的那個客戶麥總來說,他在外面就有一個女人,這又怎麼說?難道他不愛太太麼?”
林溪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說一句,“你也算厲害,才見人家三次,就將人的案底摸清了。”
小王笑笑,也不再言語。
在她和麥太太接觸的過程中,她能夠看出麥總對麥太太十分尊重、呵護、無從異志。當然,麥總更不曾有過明目張膽的要納妾,甚或在外頭有另一房的女人。
但,麥太太心知肚明,在他們漫長的二十多三十年婚姻之中,自己決不是丈夫的唯一一個女人。
麥太太說,成為麥總心上獨一無二的愛侶,並不表示他從不尋花問柳。要說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畢生未試過一次半次的找尋貼身享受,舒洩情慾,也真過分地使人難以入信了。
林溪自己也真不知從哪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思想成熟,兼做人透徹世故。
大概是從劉總刻意培養她,加之接觸太多總經理的太太們開始,林溪就洗脫了住家女人的胸襟與思維,把眼光放大放遠,把行為修飾得更落落大方,大開大埋。
明遠說,林溪,你變了,變得瀟灑自如,變得豪情滿腹。
也許,這正是明遠聰明之處,他更加緊緊攜了妻子的手,他給了她自由,任她飛翔,他跟自己同步前進。於是夫婦之間的思想與感情不但沒有出現距離,反而造就了甚多的不言而喻,心照不宣。
林溪不自覺的慢慢沉醉在回憶之中,有系統地把過去難忘的一宗宗事件,都記起來了。
她記得明遠說,小溪,你愛我麼?
她看著明遠,欲言又止,怔怔的出神。
“什麼?你不肯直說?難不成是後悔了。”
林溪吃吃笑地垂下頭來:
“是突然間有一個意念,濃濃的在心上冒升,只怕把感覺說了出來,你會取笑。”
“我們是老夫老妻了,我緣何會見笑?”
“就因為是老夫老妻之故。”林溪籲一口氣,才繼續說:“我若對你說,沒有你在身邊,日子肯定是過不下去的。你會認為我是個大傻瓜!”
明遠大笑。
“看!我老早知道你會有這個反應。”
林溪既羞且惱,那種嗔態毫不過分,依然有它的魅力在,配她的年紀與身分。
明遠看得心神搖盪,一把將妻子擁抱著,說:
“十年了,你決不肯給我說這句話。如今,反而肯真心相向。”
明遠開心得捧起了林溪的臉,細細叮嚀:
“小溪,姑勿論這些年,你對我是否滿意,你必須相信,我愛你,遠比你想象的深。”
明遠說著這話時,眼眶竟驀然含淚,林溪是看到的。她拿手撫弄著明遠耳畔雙鬢,溫柔地說:
“明遠,沒有一個丈夫可以如你般愛護、疼惜我了,請放心,我自覺幸福,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