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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江南為切口,擴散下去,肅清鹽政,對充實國庫百利無一害。
皇帝看著一坐一躺的兩個孩子。
他如何看不出來他們在一唱一和地演一場戲。
可是他偏偏被這樣拙劣的演技迷了雙眼。這兩個孩子都還太年輕,不懂得循序漸進,不知道養精蓄銳,他也是矛盾得很,既害怕孩子結黨營私,拉幫結派,亂了朝堂,又害怕他們真的獨來獨往,鬧得不得人心,他登基初時,朝廷裡大半的人是聽從他父皇的,當了好些年的孤家寡人,那日子委實太艱難。
可是從林沫同他推心置腹那天起就明白,有些人,天生想的就比別人高上那麼一等。皇帝思來想去,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低頭不吭聲、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北靜王。水溶心裡暗叫晦氣,他雖然已經打定主意站在新貴這頭,但卻還沒膽子去戳那些毒瘤。他素來端著一副不理俗事的態度來當牆頭草,兩不得罪,明哲保身。今兒個這段話著實不該聽進去。看皇上這話,估計是打算遂了林沫的心願了,回頭人一打聽,他水溶那會兒就在御前,那會怎麼想?
人都是奇怪的,他們會恨那些曾經與他們同一戰線的人,更甚一直以來的敵人。
水溶正胡思亂想著,便聽到皇帝道:“當初林卿進戶部,是北靜王薦的,說是林卿心思細密,又君子坦蕩,在戶部當差最是合適不過。如今林卿既然傷著,他又一心要查出這個帳,不若你替他辛勞一番?”
就知道!
水溶帶了侍衛來圍場的事兒本來也沒指望攔著,只是皇上當時既然放過了他,如今再來算賬,未免太過計較了。
他就知道,林沫這麼糟糕的性子,怎麼會沒有個出處。
水浮笑道:“那感情好,我也好久沒有同小皇叔一起共事了。何況小皇叔是泰隱的至交好友,知根知底的,有什麼事也好交流交流。回去後要請小皇叔多幫幫我了。”
水溶一邊苦笑著說不敢一邊低頭看林沫,見他面目清冷,像是什麼情緒都不帶,一時也犯了楞,盯著那雙幽深的眸子失了神。
林沫咳嗽了出聲。
水浮道:“父皇,泰隱還受著傷,太醫不是說要靜養?天時也不早,該是傳膳的時候了,兒臣服侍父皇用膳?”既然林沫都放下驕傲來使苦肉計了,他當然不能辜負了這份心意,不趁熱打鐵把事情弄瓷實了,心理著實過意不去。
皇帝看了一眼林沫,水溶忙道:“我叫廚房給林大人煮了紅棗粥,正燉著。”
水浮怪道:“我從來不知道小皇叔是這麼貼心的人。”
水溶是不是貼心的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以前玩過的戲子相公,大抵都是說過這位北靜王溫柔體貼的,只要不是要求太逾矩,水溶對自己枕邊的人向來言聽計從,要什麼給什麼,只是這些有求必應多半是帶了些許賞賜的性質,唯二的不同大約就是水浮同林沫兩個了,對水浮,他從來小心翼翼,生怕送了什麼讓他察覺到異樣。而林沫——這傢伙從來不肯好聲好氣地討要什麼,他若是要一樣東西,必定是張牙舞爪,威逼利誘。
只是如今……水溶側目看到林沫低眉順眼的虛弱模樣,不覺心裡一蕩。
若是他一直都是這麼斯文秀氣著,便是什麼都給他,為他得罪再多的人,也是願意的。
怪道旁人都說美色誤人,他自以為還算用情至深,對水浮雖然下定了決心要放下,卻依舊是將他擱在心尖上的,然而林沫偶爾的示弱,居然就能叫他心潮澎湃,險些連賭咒起誓之類的做派拿出來,想換得他眉頭舒展。
皇帝與水浮走後,林沫便恢復了默不作聲的狀態,水溶心知他剛剛說話怕是用盡了氣力,心裡卻依舊覺得不忿,怎麼他跑前跑後,取藥熬粥的,看著就同他林侯爺府上的長隨似的,不說撈句謝謝,哪怕吱一聲也行啊。
水溶到底也是眾星捧月般養大的,不覺也來了脾氣,叫鄭力把椅子端到了林沫床頭,把玩著他的那些藥罐子。
“別碰,有毒。”見他要開了封口,林沫啞著嗓子道。
第98章
水溶唬了一跳:“什麼毒?”
“這一瓶子是曼陀羅花調的麻沸散;《扁鵲心書》裡頭說,難忍艾火炙痛時候;服此即昏不知痛,亦不傷人。”林沫道;“是藥三分毒;何況曼陀羅花整株有毒?華佗之子沸兒就是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