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還真是替他在做買賣!
來往應酬、走親訪友,總是要銀錢的,水汲是個郡王,分府的田產不及親王不提,前頭二十年,拿的份例也比其他堂兄弟短得多,壓根沒攢下什麼私房來,好容易回了京,本該疼愛他的老聖人卻把心思放到了探究林沫身世上去,險些連給他分府都忘了,虧得是皇后還記得,但她能給好田好鋪子給他?水汲自然是吃穿不愁的,但他又好面子,不願落下人太多,難免有些不夠用。當初納寶釵,自然也是看中了薛家的百萬鉅富。只是薛家雖沒了薛蟠,竟又有旁支的薛蝌進京了,薛家也不是林家那樣的人丁稀少,到底還是有族人在的,族裡頭推舉了薛蝌做新當家的,薛姨媽再想補貼寶釵,未免就有些束手束腳。虧得是底下幾十年的老夥計給出了主意——交些生意,求著允郡王的名聲做。
這倒是極好的。
到底水汲是個王爺,且不管閣老、皇子們覺得他這個王爺多不中用,身份擺在那兒,唬生意人是足夠了。水汲也巴不得能有些銀錢進項,薛家的夥計也不用受薛蝌的管轄,倒是幾方都高興的事兒。
誰能料到會有人告到戶部去呢?
水汲腦子賺得飛快,頭一個就想到了薛蝌,但是轉念又聽林沫威脅了一句“御史”,想起宋琪,更是覺得頭大。
林沫淡淡道:“虧得是現在御史還未奏上,否則,王爺若想著領差事為皇上分憂,可就難辦了。好端端地,被商賈人家這麼著硬搭上關係,怪麻煩的。”
水汲這才想起林沫另一個不好惹的地方——他和端王府有親!
和惠大長公主到底曾經是端王府的千金,縱然進宮了幾年也變不了這個事實。等端王世子上位了興許不再那麼親厚,但現在執掌宗正寺的還是當年為了和惠公主不必和親而南征北戰的老端王。林沫娶的恰好是和惠公主最寶貝的孫女兒,雖然端王和他沒什麼來往,但說到底,水汲並不會自大到以為端王同自己更親厚些。
更何況,林沫還管著另外一件差事——為皇孫擇選伴讀!
皇帝兒子不多,不過也勉強夠用,孫子不少,嫡出庶出加起來,上書房也挺熱鬧。不過林沫給容遂承拒了當崇安王伴讀的好差使——用的理由挺不給容家面子的,倒也搏了個謙虛公正的名聲,皇帝索性又要再考校一下大臣家的年輕孩子,給孫子擇選伴讀。
倒不如從前選官那麼麻煩,說到底,上書房也不過是未來皇孫們奪權鬥爭的第一步,所謂的拉幫結派現在就漸入佳境,伴讀最後還是各個王府自家的親信,不過到底還是要林沫點頭的。
水汲有個兒子,年紀正好,還是嫡子,作為宗室子弟,當是能趁著這時候也進上書房唸書的。
搶林沫的人,著實不是好主意。
第232章 雙王禍(上)
“皇上是覺得你無所不能?縱然能者多勞;你的差事也太多了些。”水溶不自覺地抱怨。林沫隨手摘了他一個荷包給自己掛上:“大約是希望我忙起來,沒工夫想那些閒雜事兒吧。”水溶一怔;想起他和江南織造鬧起來的時候皇帝的表情;也有些想笑:“你也好斂著些了;就是你自己家裡;哪天你兒子要對你那些大丫頭喊打喊殺的,你難道高興?左右有個暗地裡的規則在;他們做的不過火;你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罷——那荷包是明嶽縣君給我的;還來。”
林沫輕車熟路地用他腰上的玉佩把荷包換了下來,低聲輕笑了一聲:“那又怎麼樣。”
水溶呆呆地看著他。
“怎麼能拿修航修朗跟我的丫頭們比?這事兒說起來;大約也就是聞歌和聆歌兩個吵架吧?”林沫笑道,“我對自己倒是有信心;覺得能吵贏。行了,這事兒說好了你別管,就別再過問了。”
水溶冷笑:“你真當自己是戲文裡頭單槍匹馬的孤膽英雄了?我聽說你戶部用得順手的幾個郎中都給寫了薦表外放去。你打算幹什麼呢?忘了前幾年累得吐血的事兒了?”
林沫卻渾不在意:“有空管我的身子,不如養養你自己的腰吧。”
“誰樂意管你!”水溶咒他。
林沫收拾妥當了自己,擰頭看了他一眼:“是啊,誰呢?”
等人走遠了,水溶才敢罵了一嗓子:“小不要臉的。”他到底是沒敢插手林沫要乾的事兒,皇帝不一定捨得殺林沫,可是一定捨得撬自己,太妃、姐姐、女兒,還有一大家子人呢,不是說沒就能沒的。
不過,若是林沫真因為這事下去了……
他怎麼也會把人撈上來的。
林沫這人,雖然沒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