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著亂成賊子之妻的壞名聲,永遠活在別人的憐憫當中。
她便是虛榮這點虛名了,可誰有願意受人同情?
他將她毀了,由內而外,再也回不去過去的衛泱。
因打了梁玉身邊的丫鬟,梁玉很快派人上門生事,她索性野蠻到底,以前那些裝出來的性子都當包袱扔掉,丫鬟請她去見梁玉,她冷冷問道:“二夫人不過一個二品的夫人,本宮為何要去見她?”
二品夫人在尋常女子看來是疏高榮譽,衛泱卻不放在眼中,丫鬟面面相覷,哪知該怎麼做?原來說這位最是恩厚的那全是騙人的話,依她們看來,這位小姐分明刻薄尖酸,仗勢欺人,可命貴又如何?還不是嫁了個粗俗武人?
衛泱道:“回去同你們夫人說,要想見本宮本宮就在這屋裡等著。”
衛泱並不以為梁玉會就此作罷,待到晚上衛烆從軍營歸來,細數衛泱惡行,衛泱沒打算與他們一同用晚膳,但衛烆請管家衛宗來叫她,她才批了件外衣勉強去見衛烆。
衛烆一見她模樣,便斥道:“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她不會梳髮髻,也不願陌生的丫鬟動她頭髮,鎮日都呆在屋裡,也沒必要打扮得有多光鮮,頭髮輕輕束著,一臉倦容。
衛桀顏色快,趁衛烆發怒前忙跑到衛泱身邊將她護在身後:“阿妹怎麼瘦成這樣了?幾件衣服疊在身上還這麼單薄。”
衛烆微微一怔,怒火卻是消了些。
他問道:“今日你可是動手教訓了你二孃身邊的丫鬟?”
衛泱淡淡道:“我只有一個娘,沒有什麼二孃三娘。”
梁玉也不爭辯,咬著唇,像受了天大委屈,彰顯自己一顆包容之心。
“父親,泱泱平日待人溫和,此次出手教訓丫鬟定非她的錯,且泱泱是公主,教訓一個丫鬟也無不可。”衛兗亦向衛烆求情道。
梁玉輕瞥一眼這個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對他已無半點關懷希冀,向看著陌生的年輕人一樣。
“今晚去跪祠堂,三日不準出家門。”
衛烆疲憊道,每天國事天下事不斷,他的精力不斷透支,已無心再顧家事。
衛泱道:“不跪。”
衛烆揚聲斥道:“你何時變得這樣目無尊長了?你娘教你的詩書禮儀都忘光了嗎?還是在宮裡被你舅舅給寵昏了頭,倫理綱常都不記得?”
衛烆手拍桌案,便要起身,但因動作突然,輕咳了起來,梁玉忙扶他胳膊道:“算了算了,並非大事,就算泱泱不是公主也是咱們衛家的小姐,教訓個丫鬟有何不可?”
梁玉話裡突出她是晚輩一事,看似求情,綿裡藏刀,殺人都不見血腥。衛桀與衛泱也向來心意相通,衛泱未來得及開口,衛桀已將她的話搶先在前:“衛泱是我們衛家的小姐,是我阿孃的女兒,與二夫人何關了?”
“混賬!真是給你們母親丟臉!”
衛烆一耳光落下來,衛桀生生受住,這一耳光打翻了衛泱的眼淚,她徹底厭惡了衛烆的虛偽,母親都不在了,也不知他做戲給誰看。
“阿哥和三哥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我在宮中時亦善德知禮,何處給阿孃丟臉了?怕讓阿孃丟臉的是阿爹。”
這是衛泱藏在心裡的話,第一次說出來,聽的人都有些吃驚,衛烆在他們心中是威嚴的象徵,即便是皇帝也不敢這樣同衛烆說話,衛桀才捱了一巴掌,衛泱這是有意要激怒衛烆的意思。
梁玉以為自己最熟悉衛烆的性子,他如今在這個位置上,最重視不就是面子?如今被親女兒當眾反駁,雖都是家裡人,但威嚴何在?
一想衛苒是被慕湛那禽獸害進宮的,她便更恨衛泱,巴不得她隨慕湛那亂臣賊子一塊被亂箭射死,都不足換回她的苒姐兒的青春年華。
衛烆被衛泱一句話嗆住,又咳幾聲,但斥責的話始終沒說出口,只是淡淡道:“你隨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要放棄古言路了
☆、白花
衛泱隨著衛烆一路繞過後院來到祠堂,謝爾行的靈牌被孤零零供奉在這裡,衛泱不知母親在底下是否也是如此孤寂。
阿孃以前最喜歡她和哥哥們陪在身邊,她不喜歡冷清的。。。
“我知道你恨我把你嫁到西北去,但既然已經出嫁,便該守女德,兩夫妻間關係太僵,對誰都不利。”
“泱泱謹遵父親教誨,若慕郎有歸來之日,必當好生與他相處,不再生事端。”
如今的東陽城對她而言已然陌生,倒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