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得將她拉扯到懷裡,哪有什麼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來說?要吻她,吻到她無法說出反悔的話。
衛泱本已是羞赧至死,這臭男人是毫顧不得她的心意,令她惱恨伸手去掐他腰上的肉,她有多羞憤有多用力,卻不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誰甘願單方面做俘虜囚徒?到了絕地,弱者也會反擊。
衛泱試圖回應他,小舌輕描他的唇形,小心翼翼,似學步的孩童。
“死丫頭,你有半點反悔的意思,爺拔了你舌頭。”
“你倒是給誰稱爺呢?如今對我兇巴巴,還不是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
她雖在開玩笑,慕湛卻是當真想到了她的處境,她如今在這裡,連他都不知是什麼身份的存在。親情對她最重要,衛烆為大局舍她,依她的性子就算能理解,只把芥蒂和傷痛都藏在心裡頭。
不知何時他已經看透了她,在旁人眼裡她聰慧狡黠,在自己眼裡頭她一直是個蠢丫頭。
其實他從未想過要去看懂她的,只是不知怎的突然就開竅了,突然就懂她了。
憋了半天,只說:“泱泱,我會對你好的。”
慕湛同衛泱的事衛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二人怎麼折騰,慕湛聽了衛泱的話將莘容與她母親移出宅子,又給安排了新身份,認莘容做義妹,那顧夫人卻是不願離開,直指慕湛的鼻子罵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容兒為了你做了七年活寡婦,一個女人最好的七年都廢在你身上了,你氣死了她爹,現在你怎能說不管就不管呢!”
衛泱原本不放心慕湛真能聽自己的話,特地過來看,就看到了這一幕。她本想不管,但那顧夫人偏拿慕湛忘恩負義一事來說,口不擇言連胡人這事兒也罵了出來,慕湛若是真上了火可不管那是誰的母親,她匆匆上前擋在慕湛身前,將顧夫人的話一一駁回:“當初將女兒嫁進北平王府的可不是慕湛,你們自己將女兒當貨物對待,賣女求榮。反倒責怪到別人頭上了?顧夫人,慕湛敬您是莘容姐姐的夫人,我可不在乎,您若再敢說他半句不是,我可叫人架你出去了。”
“你們。。。姦夫□□!”顧夫人氣暈。
莘容面上沒什麼變動,只是淡淡向二人道歉:“母親一介鄉野婦人,冒犯了將軍和公主,還望你們不要見怪。行禮我已收拾完了,現在就可以搬走。”
慕湛與莘容吩咐了幾句日常,說罷後,衛泱卻道:“我與嫂嫂還有幾句話要說,你暫且先避過。”
慕湛帶著疑心暫避一旁,衛泱和莘容都不願和對方多停留一陣,衛泱直接開口:“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想著他,但你也看見了,他如今對你只有愧疚,你等了他七年,夠久了,不必將一生都浪費在他身上。”
“公主與他相識不過兩載,有何立場同我說這話?”
“你怎知我與他並未更早相識?莘容姑娘,他是個英雄,從不會為兒女情長所困的,與其指望他同你天長地久,不如信賴一條狗能對你忠誠一生。我雖做不到像你這樣痴心,但在他對我好的日子裡,我會加倍對他好,絲毫不會比你差。”
“公主如是說,我也便放心了。請公主不要擔心,日後,我會遠遠離開他的生活的。”
“保重。”
衛泱知道這種過往的糾纏最是牽絆一生,在為時不晚的時候就得被斬斷了。她不願像父母那樣,也許彼此牽掛著,卻各自又有太多羈絆。
她不會是第二個母親,也不許慕湛左第二個衛烆,若是心有彼此,便只能一心一意。
好不容易等到中秋,宅子裡用完宴,慕湛原本還有軍務要處理,耐不住衛泱軟磨硬泡,只好答應了與她去逛燈節。
他剛懂事的年紀就在軍營裡廝混,十三歲開始學老兵油子,看上哪個女人就直接搶回來,哪懂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都不如搶到炕上生米煮熟飯來得划算。
一個在宮廷權謀里長大,一個在浴血廝殺中生存,想體會一段平凡的姻緣也並不易。
原本就是百姓的節日,打仗打了那麼久難能太平下來,家家戶戶都出了門上街賞燈賞月,擁擠的人潮令二人險些走失,慕湛幾乎將衛泱架在肩上,才脫離了人潮,找到稍稍僻靜一些的地方。
“你若喜歡看花燈,明天的時候叫人把街道上的人都清了再來,你說你這身子還沒好全,要是磕磕碰碰又弄出傷來還怎麼拜堂?”
“沒人還看什麼?逢年過節不久湊個熱鬧嘛?”她說完,又起了心事,目光黯淡了下來,走馬燈照在她白嫩的臉上,有隱隱淚光閃爍,隨走馬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