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小姐,是水越桑以後的老師了。” 女人朝坐在房間裡正在給吉他調音的女孩說道。
“花崎老師好,以後請多多指教。” 女孩站起來朝花崎掬了個躬。
“請多多指教。” 花崎站在門口也掬了個躬。
花崎有點詫異,眼前的人與自己預想中的年齡大了太多,沒想到是個如此元氣的高中生。
叫做水越的女孩性格十分惹人喜歡,上課時花崎說的她全都能理解並且認真改正。
“老師吉他彈的那麼好,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誒?為什麼這麼說。”
“以前教我的老師說他被唱片公司挖掘了,所以要離開。”
“那是因為你的老師是個厲害的人啊。”
花崎心裡很不是滋味,也許是想起了曾經拋棄自己的樂隊。
“但我覺得花崎老師也很厲害,比那個老師彈的還要好聽。”
聽到這句話的花崎腦海裡不禁浮現起椎名的樣子。
那個在第一次見面就誇讚她厲害的人,明明她自己是個音樂家,卻對花崎報以讚賞和鼓勵。她給花崎帶來了新的動力和努力源泉,卻在花崎終於打算踏出那一步的時候離她而去。
不,離對方而去的是自己。
是懦弱,還是不甘。
花崎情緒悲喜參半,那個自作頹廢的音樂家總算認清了自己將要行走的道路,而自己卻永遠自慚形穢,無法挽留對方。最後的最後,只能向現實妥協,向生存妥協。
“花崎老師?你在聽嗎?” 水越拍了拍花崎的肩膀,花崎這才回過神來。
“嗯,在聽呢。我們繼續吧。” 花崎抓了抓腦袋,笑著回答。
兩小時結束,花崎離開琴行打算在街上找家飯館填飽肚子。
天色暗了下來,路上匆匆的行人也增多,花崎不知不覺卻走到了原先駐唱的酒吧。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透過玻璃推門看見在裡面駐唱的陌生樂隊和正與朋友們談笑的顧客。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與椎名見面的時間,自己正站在舞臺刺眼的燈光下唱著慢歌,實則早已對坐在遠處注視自己已久的女人留意。
“律。”
花崎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轉過頭,她看見了心心念唸的人正站在自己眼前。
“要不要進去喝一杯?” 對方露出了熟悉的微笑。
☆、留下來,或帶我走
花崎在浴缸裡泡澡。
她渾身泡酥,心跳得很快,一直向上浮。她泡得微微頭痛,有一點噁心。
聽得見椎名在客廳翻動報紙的聲音。花崎覺得她連她翻報和走路的聲音都愛。聲音引起她的渴望,去和一個人結合去永久結合過生活的渴望。
她知道這渴望將要被粉碎的前景。
過了這晚,椎名一定會在她醒來之前就離開這座公寓。她全身的毛孔都含有那種直覺。只待證明的是,一切將怎樣被粉碎。
明明眼前的情形——椎名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而自己在一牆之隔的浴缸裡昏昏欲睡——這樣溫情的生活畫面,她不能想象世上還有比它更飽和的溫情,而這份溫情也要在花崎腦海中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事之後被摧毀。
她跨出浴缸,站在鏡子面前審視自己的身體。霧氣濛濛的鏡子反射出模糊的胴體輪廓。
椎名從面前一堆雜亂的紙張中抬起頭,望向從浴室走出來的花崎。
原來她並沒有在翻報紙,擺在茶几上的是看上去有些泛黃的舊樂譜。客廳裡充滿了音樂,是自己的那首寫給椎名的歌「Special You」
花崎不敢去聽它。
“唱得真不錯。” 椎名走向CD機把它關掉,做回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花崎走近椎名。
她們互相對視,誰也沒開口談及最近的種種變故,只是兩雙眼睛相對。
花崎發覺自己讀不懂眼前這個人的眼睛了。
“過得還好嗎?”
不好。
一點都不好。
可花崎什麼也沒說,一動不動。
她忘了到底是誰先解開第一顆釦子的,黏在自己未徹底擦乾的肌膚上的襯衣被脫去,褪下身體的最後一道防線。
椎名冰涼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把她整個人體當成細膩的瓷器來撫摸。指尖的煩躁沒了。每個橢圓剔透的指甲仔細地掠過她的肌膚,若淺若深。
花崎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清香,她感覺可以在那個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