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城聞言緊抿了嘴唇。
“怎麼。想報仇?”長歌把他帶回了鳳宮,示意身邊的仙婢接下溪城身上的東西,這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沒什麼精神的躺在了椅子上面。
可溪城卻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無措,“我記得父君死前曾經告訴過我要好好活下去——若非必然,他們甚至不希望我再回到道南天。”
長歌一愣。
“他們從來都不想我為了報仇而活,長安哥哥也不止一次告訴過我這件事情。”溪城手中出現了兩根一紫一金,看起來已經快要消失了的鳳凰族最為珍貴的翎毛,“他說我的名字叫做溪城,我並不需要很強大,不用像是海水一樣那麼的一望無際,只需要像是最尋常的小溪一樣。誰都沒有在我身上寄予多少我無法承擔的厚望,所有愛我的人,都只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聽著眼前年紀不算是大的溪城說出這麼一段話,長歌喝茶的動作也有些變得換慢了。
良久他煩躁的扯了扯頭髮,鬱悶道:“左右我沒爹沒孃,你父母和長安對你的希望如此,你就這麼做就好了。”
溪城卻又搖了搖頭,把手裡的翎毛收了起來,說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你知道冥府兩界山的小山主溪山嗎?”
“知道。”
“溪山很不聰明,他是長安哥哥自西海邊上一個荒絕的岸上撿回來的。他在兩界山安了家,變成了兩界山的山主,但是從那時候到現在近於萬年的時間,溪山都還是最初的樣子——沒有長大過。”
長歌聞言皺眉,居然有些拿不準溪城想要說什麼。
“冥府所有人都很喜歡他,因為他很純粹,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壞心思。在他面前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一切。可即便是溪山,也都會有偶爾不願意聽話的時候。”溪城聞言抿唇一笑,看著長歌挑起眉的臉,認真的說道:“長輩的心願我會謹記於心,可過的好與不好,卻是我自己才能知道的。”
“千年前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已經被你親手捏碎了鳳元,我應該向你道謝。”溪城滿臉認真,很是嚴肅的一字一句,慢慢的組織著語言,“我從不相信一個不過七翎的叛徒能夠將我八翎的父君追殺到那種境地——除了他,鳳凰雙宮剩下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毒瘤。”
長歌慢慢的笑了,他示意在身邊伺候的仙婢下去,一直到大門關上,這才笑吟吟的走回了內室。
“你既然有了這份心思,就好好的學習努力去。”他一邊走一邊脫衣裳,語氣懶懶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著一樣,“等你五千年後渡過最後一次生劫,即便是不需要你收拾,那些長老見控制不住你,也會自己找藉口離開道南天。”
溪城摸摸鼻子,只感覺自己一腔熱血彷彿是被長歌突然破了一桶冷水一樣的。
他這麼躊躇滿志的說出這樣的話,長歌這個人……一點都不鼓勵他。
溪城看了看天色,確實是有些晚了,於是喊道:“我今晚住在哪?”
“就在我這。”長歌的聲音自紗帳之中傳出,一截細白的小腿隱約的露了出來,溪城只覺得那條腿漂亮的就像是凝脂一樣。
“哦……”溪城慢吞吞的應了一聲,順著長歌走回去的路線把他脫下來隨手扔到地上的衣裳一一撿起,全數放在一邊的架子上面放好,這才一件件的開始脫起了自己的衣裳。
鏡子裡面映出的是尚未完全長開,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臉,溪城看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自己,暗自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才掀開了一邊的紗帳。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長歌沒有男男授受不親這一說,加上他比較沒節操……所以(害羞臉)
☆、小呀麼小鳳凰
第二天溪城是被周遭說不出的壓力給驚醒的。
他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就是正圍著他睡的大床排排站了一圈,各自手上都捧著東西的一群仙婢。
道南天的服飾和冥府的不同,大多身上都有鳳凰紋飾,有些鳳凰還會在衣服上面放上一些自己的翎毛當作裝飾,因此看起來很是毛茸茸的,也漂亮得很。
溪城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模樣的衣服。
“已經快要午時了。”站在前頭的是一個豎著很高很高發髻的婆婆,她的眉眼慈祥,對著溪城行了一禮,“鳳王已經在正殿等著您過去用餐了。說是要給您介紹禮書禮墨二位長老,正式認他們當師傅呢。”
溪城揉了揉眼睛,忍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來。
他昨日睡的太晚了,從小在冥府的時候,謝必安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