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個也挺好。”
程銳咬他耳朵,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個毛,咱倆誰跟誰。”
程銳彎腰,把頭髮在他下巴上蹭來蹭去地撒嬌,半晌才說:“喝多了,頭暈。”
姜徹失笑,提著領子拉他走,道:“那還不去睡覺。”
程銳自背後抱住他,說:“你抱著我。”
臭小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姜徹使勁兒拍他腦袋,把人掀到床上去,邊給脫衣服邊說:“成成成,快給我睡。”
程銳努力想睜開眼睛,還是暈,只好閉上,喃喃說:“要是發酒瘋,打你,就還回來,不要……”
姜徹俯身親親他,笑罵道:“睡你的吧!”
近兩年來,這於他已是輕車熟路。魏寧總開玩笑,說他倆是老夫老妻,還整日黏黏糊糊如膠似漆的。姜徹心裡不以為然,倘若沒有接吻和擁抱,他們的相處和過去十幾年並沒有太大差別;而程銳想要的,也不過是這些許差別。
他想要,他就只好給。
等程銳沉沉睡去,姜徹坐起來抽了支菸,又看他睡著時乖巧的模樣,童心乍起,伸手捏他鼻子。程銳只是揮開他,迷糊中向他身上又蹭了蹭。
他這些日子疲於應付各種各樣的人,心情低落,睡得不好,只有這時候,方藉著醉意,在姜徹身邊安然睡去。姜徹看著他,視線從線條硬朗的雙眉,遊移到挺拔的鼻樑,再到輪廓分明的臉頰,想起接吻時,他竟要仰頭,欣慰之餘也感到失落。
他記憶裡,還總當程銳是那個風箏都放不起來的瘦弱小孩,一眨眼,都這麼大了,很快就要離開家去上大學。
時間過得太快。
他躺下,拉了燈,看著出租屋的天花板,又想,也不是很快,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變。
一覺睡到翌日正午,睜開眼睛時還覺得眩暈。
程銳捂著腦袋從床上爬起來,姜徹不在,鍋裡溫著粥。他喝了半碗下樓,魏寧正坐在吧檯裡看書,見他精神萎靡,便調笑道:“蔫成這樣,該不是阿徹昨晚把你給辦了吧?”
“他出去了?”
“去餐廳訂桌,說你考上學,他得請吃飯。”
程銳看看時間,坐下等他回來。
魏寧問:“考這麼好,怎麼還這副樣子?”
“喝多了,”程銳在桌上趴下,拇指壓著太陽穴,“頭疼。”
魏寧倒了杯水給他,說:“難怪他說不用叫你起床,回頭央他給你按按唄。”程銳不作聲,他又問:“假期這麼長,有什麼安排?”
“不知道。”
“一開學,你倆可是異地啊,真到年底才能回來了。要我說,這個假期哪兒都別去,膩在你哥身邊,不然以後想得慌。”
程銳沉默。認識姜徹以來,怕是第一次離這麼遠,每每想到這裡,不安感就會再度湧上。
魏寧似是知道他在迴避,輕飄飄捅了一刀:“感情深不深,就看異地分不分。”
是他厚著臉皮死纏爛打,才換得姜徹步步退讓,這人說不定始終拿他當個孩子,所有的親密不過是顆安慰性質的糖果。姜徹只說過試試,卻從沒說真的喜歡。倘若他不再抓緊,他的手就會放開吧?
“擔心了?”魏寧翻著手裡的書,涼涼道。
程銳坐起,抬眼看他。
“又想問我怎麼辦?”
程銳看他嘴角帶笑,只得服軟,終於開口:“我該做什麼?”
“矮瓜,”魏寧合上書,湊到他面前,笑呵呵地說,“你求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程銳蹙眉,還未答話,姜徹已進了屋,打招呼說:“睡醒了?”
程銳回頭,說還有點暈。
姜徹走到他身後,順手用掌心揉他太陽穴,一邊對魏寧說準備去吃飯。
魏寧瞟一眼程銳,大大咧咧起身,對鏡子理了理唇上鬍鬚,說:“走嘞。”
三人同行,姜徹看程銳一路無話,有意逗他,便笑著說:“嫂子老催我結婚,前兩天還又給我介紹姑娘,我帶你過去,咱們三家人算是湊齊了。”
程銳一愣,沒明白他話裡意思。魏寧哈哈大笑,說:“阿徹這是拿你當家屬呢!——唉,不對啊,你們都拖家帶口的,拽著我算什麼事兒?”
姜徹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你是兄弟,能不帶嗎?”
“去你媽的兄弟。我說,”魏寧撇撇嘴,視線將並肩而行的兩人掃了個遍,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