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以及,姜徹教會了他該怎樣接吻。
作者有話要說:
☆、言不由衷
世事很難預料,只能隨遇而安,要把握光陰。——《泰坦尼克號》
徐婉君出生在夏天。
午後雷聲陣陣,雨水劈頭蓋臉打落下來,積蓄許久的熱氣一掃而光,連帶著胸口的悶熱也消失殆盡。雨水拍打著窗戶,掩蓋了走廊中來來往往的腳步聲,程銳看向窗外,雨水阻隔了視線,恍惚中有種與世隔絕的錯覺。
直到嬰兒的哭聲穿過雨簾,程銳才回過神來。他站在一邊,看著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一擁而上,看著徐正秋激動得滿眼熱淚,看著護士有條不紊地將母親和妹妹安置好,最後瞥見小丫頭瘦小又皺巴的臉蛋。
“小婉君生得真好看,和她媽媽一個樣。”
“對啊對啊,不過眉毛像正秋呢。”
“嘴唇也像她爸爸。”
程銳在人群之外,靜靜看著他們。
妹妹身邊是她的親生父母,他們對她的出生充滿了期待和祝福。她以後會快樂地長大吧?沒有酗酒的父親,也沒有哀怨的母親,沒有爭吵和恐懼,一家人幸福而美滿。
比他小上十六歲的妹妹,怎麼想都隔著太過遙遠的距離。
一開始就知道是多餘的那個,程銳並不認為會因為妹妹的出生而更加落寞,然而眼下的情景正真真切切地表明著,他們才是一家人。程銳感到自己格格不入,適才的恍惚感再度籠罩上來。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他想。
繼而雨聲漸稀,人聲重新嘈雜,他聽見母親虛弱的聲音:“銳銳?”
徐正秋回頭,對他招招手:“銳銳過來,不看看你妹妹?”
程銳一愣,走到床邊。
程湘婷微歪著臉,看向身邊的孩子,柔聲道:“婉婉,這是你哥哥,哥哥來看你啦。”孩子只有四斤重,是個小不點,頭髮稀疏,臉蛋皺巴巴的,雙眼緊閉,聽到母親聲音時,舉在臉邊的兩隻小手輕輕揮了揮。
程銳想摸摸她,又覺得會碰壞,只用食指輕輕碰了碰她的手指,低聲說:“她好小。”
“是啊,銳銳當初也是這麼小。”
徐正秋攬過他肩膀,笑道:“銳銳是大哥,以後全靠你保護妹妹了!”
程銳靜靜看著婉君,點了點頭。
血緣真是相當奇特的東西。程銳對小孩子並沒有特別的喜惡,不會刻意親近也不至於討厭,然而每次看到床上睡顏安恬的妹妹,都會覺得心頭一軟。
“不就是當了哥哥,值得這麼高興嗎?”魏寧邊嗑瓜子邊笑話他。
程銳坐在吧檯裡仰頭看電視,眉頭微蹙,淡淡道:“沒多高興。”
“一說起她,你嘴都歪到耳朵邊了。”
是風靡中國大江南北的愛情片,盜版碟隨處可見,程銳先前看過,可惜當時光碟太舊,並不流暢。他很喜歡,這天又閒來無事,便重新租了碟。姜徹看他專心致志的模樣,便笑著說:“你別看小銳這樣子,其實心特軟,小時候看《魂斷藍橋》,都沒看懂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魏寧嘖嘖感嘆兩聲,末了神色古怪地說:“打小就這麼愛哭,還敏感得要死,阿徹你上輩子得多作孽,被矮瓜這種小孩兒纏上。”他住嘴不說,誇張地垂下頭做出悲痛的表情,長長嘆了口氣。
程銳瞥他一眼,往姜徹身邊挪了挪。
姜徹一手支頰,一手揉揉他頭髮,又鬆手,轉向螢幕說:“一當哥,就知道什麼心情了,不是親生的也心疼,人家倆還一個媽,能不高興。”
魏寧聳肩:“你當人都跟你一樣,身上長的不是心,是塊兒豆腐。”
姜徹嗤了一聲,不作回答。
吃過飯,姜徹提議到河邊轉轉,魏寧大手一揮,說給他放個假,過過兩人時光,晚上就不用上班了。姜徹笑話他生意太淡,本就用不上幫手。縣城裡酒吧很少,年輕人泡吧的風氣也不盛行,不過魏寧人有趣,店裡氣氛好,酒吧又靠河濱,生意並不差。姜徹嘴上揶揄他,心裡卻是打算早點回去的。
剛過八點,兩岸的路燈已亮,燈光掩映在垂柳間,隱隱約約的。漆黑水面上的燈影被拉長,隨波搖曳。河面上的風習習吹來,很是涼爽。姜徹穿著背心短褲,踩了雙拖鞋,和程銳並肩而行,步伐懶散。程銳興致不是很高,若有所思地望著河面。路邊有賣燒烤的攤子,姜徹買了兩串雞翅和冰鎮的可樂,遞他手裡,說:“還想電影呢?”
那是部綿亙半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