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加努力地向阿男笑笑,盡力向她展現輕鬆平靜地情緒,“別擔心,我在想辦法,怎麼說我也不再是個只會送外賣的外賣仔啦,我現在手眼通天法力無邊!”
阿男被逗笑了,兩人靜靜凝望著,心中卻充滿了無奈與苦澀。阿男的目光越過辛加,空茫的眼神不知落在哪裡,“真的是我殺了他也不一定呢。”
律師嚴肅道,“楚小姐!這種話是不能亂說的!”
阿男疲憊而無力地搖搖頭,“他終於死了……我沒殺他,好輕鬆啊,我弟弟,居然就這麼死了……”
如同他毫無徵兆地降生,毫無徵兆地被斷定為低能兒,毫無徵兆地累及親人半生,最終又毫無徵兆地死去,神隨手摘落一根羽毛,令其壓在螻蛄身上,最後又悄悄地將它拂去。
儘管辛加戴著墨鏡口罩,但他仍然感受到周圍好奇的目光,他乾脆大大方方地站定,像展品一樣任由眾人觀賞。
“她是第一嫌疑人。”探員說道,“不能保釋。”
“你說話最好小心點!”辛加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恨,他狠狠地就著探員的衣領,用力將他抵在辦公桌旁,暴怒著彷彿要將他咬死。
探員被勒得些微喘不上氣,但他坦然自若,下流地吹了一聲口哨,“生氣都那麼好看,換我也願意出錢包你。”
“阿sir!”律師大喝道,“鑑於你的行為,我完全可以控告你對我當事人進行不正當引導以及性騷擾!”
辛加的理智回籠,他撒開手,兇狠地環視四周不懷好意者,探員不甚在意地拍拍褲縫,“我認得你,跟你師父學多兩年再出來打刑事吧,小子。”
警員們拍檯拍凳,喧譁起鬨,囂張放肆,渾沒有一點自持的覺悟。
“都在幹什麼!一個個不幹活等著轉業是吧!”
方才異常喧鬧如同菜市場一樣的辦公室剎那間鴉雀無聲,差人們像霜打了似的迅速蜷縮下去,裝出專心工作的模樣,喘氣都不帶做聲。
矮胖的上司巡視一週,抬腿便揣在流氓探員身上,“你皮癢了?找揍呢吧。”
探員生受一招十二路譚腿,裝模作樣地站定敬禮,尋個由頭溜之大吉。
“周sir。”跟在警長身後的男子皺起眉頭,“恕我直言,照目前的狀況看來,我實在擔心我的案件能否得到妥善解決。”
他說話時直視辛加,辛加抵受不住童先生這樣意義不明的直視,只能與律師匆匆離開,一直走到警局門外隱蔽的角落,才放下心與律師交談。
律師十分年輕,卻有他師父的名頭聊以支撐,且僅就辛加的財力,只能拼一把,將寶押在他身上。
“就目前來說,情況對楚小姐十分不利。”律師說道,“就我們所瞭解到的資訊,楚小姐的確是對死者懷恨依舊,有很強烈的作案動機。”
“我明白。”辛加道,“阿男對她弟弟確實……但萬一,萬一真是她做的,她不會——不會蠢得讓人發現阿智的,阿智的屍體。”
律師搖搖頭,“這是許多家暴個案中很常見的情況,殺掉施暴者的同時毀滅自己,跟自殺沒什麼兩樣,大多數……受害者甚至會在犯案後自首,尋求解脫,一了百了。”
“不,阿男不會的。”辛加悲哀地嘆道,“我與她自小長大,我是知道她的,她已經被阿智拖累半輩子,不會再為他搭上自己一條命。”
“我瞭解了。”律師雖在點頭,但面色仍然十分凝重,“但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楚小姐,最重要的是,本案找到了目擊證人,據我瞭解,證人不但認出了楚小姐,還指證她有同謀,即是說,此案還有另一名嫌疑人。”
“不可能!”辛加驚異道,“哪裡來的證人!哪裡還有另一個人!根本沒做過的事情何來證人?!”
“所以我建議辛先生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律師道,“你確定楚小姐是清白的?”
“我確定。”
“百分之百相信她?”
“我相信她。”
“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絕對不會!”
律師堅定道,“好,我將會在這個所謂的目擊者身上尋找突破口,同時我建議辛先生,請你仔細回憶,楚小姐是否與人結怨,並且與另一位當事人有共同的仇家。”
的確,以阿男這種得罪人多稱呼人少的炮仗性格,與誰互相看不順眼,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如果這樣都值得殺之而後快的話,阿男根本長不到這麼大,她走在街上都可能被三姑六婆的口水淹死。但如今的事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