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坐在地上不動,一把撓在薛鎮世的臉上,藉著他的勁兒躥的爬起來抓住桌子上籤好的契約三兩下就撕了個粉碎,她丟在薛鎮揚身上:“想要分家可以,把家均分了我就同意,否則,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同意的!”
大家都沒有料到劉氏會這麼潑辣,一點臉面都不顧,跟市井潑婦似的,薛鎮揚擺著手煩躁的道:“滾,都給我滾出去,沒有契約我一樣能把你們趕出去!”說完吩咐焦安,“把他們給我丟出去!”
焦安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薛鎮世的胳膊,焦平也進了門想要上去抓劉氏,劉氏就瘋了似的抓了桌上東西往外丟,一邊丟一邊說著難聽的話,焦平聽的面紅耳赤實在是下不了手。
不過轉眼功夫,外書房裡就跟遭人洗劫了一樣!
薛鎮世也目瞪口呆,劉氏雖性子好強,但是為人也很清高,他還從來沒有看到她這副瘋樣子。
“誰說要分家?”忽然,一聲怒喝自外面傳了進來,房裡的三個人皆是一愣,隨即薛鎮世眼睛一亮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推開焦安跑了出去,就看見書房十幾步開外,站著一位穿著硃色褙子,帶著薑黃抹額,鶴髮童顏的老太太,個子高瘦腰板筆挺,雙眸炯炯有神露著精明幹練,薛鎮世大哭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
劉氏也反應過來,薛老太太終於到了,高銀終於接到她了!
“娘。”劉氏披頭散髮的跑了出去,“娘,救命啊,大哥要殺人了。”她額頭紅腫,髮髻鬆散,和薛老太太印象中光鮮亮麗八面玲瓏的兒媳婦大相徑庭。
薛鎮揚不得不從書房走了出來在門口跪下:“娘!”他望著薛老太太,“您怎麼來了。”視線在薛老太太身後一轉,只有娘身邊一直服侍的陶媽媽,還有四個大丫頭,一行人面上都有疲憊之色,大約是連著趕路未歇的緣故。
“怎麼回事。”薛老太太怒目站著,對劉氏道,“不要胡言亂語,你活的好好的,誰又能殺了你。”又不悅道,“起來說話,這樣瘋瘋癲癲的,哪點像個大家出身的太太!”
當孃的當然先護著兒子,更何況薛老太太護短她早就見識過的,劉氏一點也不奇怪,悽悽哀哀的站起來,抹著眼淚道:“兒媳一時氣怒口不擇言。”她回頭看了眼薛鎮世,“可是大哥對冬榮又是罵又是打的,兒媳實在是心疼啊。”
薛老太太視線落在兩個兒子面上,薛鎮世和薛鎮揚一前一後跪著,她沉聲道:“我千里迢迢的來,本以為能看見你們兄弟和和睦睦興家旺族,沒想到我一來就演了這麼一出鑼鼓戲給我瞧?”一頓又道,“都給我起來。”
薛鎮揚和薛鎮世一前一後的起來。
劉氏急著讓薛老太太做主,就哭道:“娘,大哥說要分家,分家就分家了,可他竟然要讓冬榮帶著泰哥兒淨身出戶,不但如此,還要把他們父子逐出宗族,娘,大哥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說完她又要跪下去,薛老太太身邊的陶媽媽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劉氏,“二太太可別跪了,這地上涼的很。”
劉氏頓時尷尬的沒了哭聲。
陶媽媽鬆開劉氏又重新站在薛老太太身後。
“別的事稍後再說。”薛老太太皺著眉冷聲道,“季行在哪裡,先帶我看季行!”說完視線一瞪薛鎮揚,薛鎮揚只得上前跟著引著薛老太太往內院走,“季行還沒有醒。”
薛老太太聽著又回頭去看劉氏和薛鎮世,喝道:“愣著做什麼,站在這裡還嫌人丟的不夠!”
薛鎮世一驚乖乖的跟在後頭,劉氏心裡飛快的轉著,由自己的丫頭扶著隨著往前走。
“方氏人呢。”薛老太太和大老爺並肩走著,臉色很不好看,“季行都要春闈了,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你們做父母可真是一點都不操心,若是他有三長兩短,我看你們也沒臉在這個世上了。”
多少年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了,薛鎮揚臉上掛不住可又不敢回嘴,只得低聲道:“事情太過突然誰也不曾想到,兒子已經請了赫赫有名的封神醫,還有一個月就能趕回來,只要他回來季行就會沒事的。”
薛老太太聽說過封神醫,民間幾乎將他傳成了神祗一般的人物,藥到病除幾乎沒有病能難得倒他,聞言她也不再多說什麼,一路去了薛靄的院子。
方氏已經得了薛老太太來的訊息,帶著二房的薛思畫以及大房裡的四位小姐迎了過來,薛明和薛瀲在學館未歸,她蹲身行了禮喊道:“娘。”抬頭望著薛老太太,眼底有些怯怕的樣子,“您怎麼來了,我們不知道,也沒有派人去接您,您路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