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笑了起來看著薛思文:“你記住娘說的話,一定要想辦法生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你就能站住腳,將來老了,也有依靠……不要顧慮什麼,這世上如我們這樣的人,你不去爭不去求,別人不會多看你一眼,你什麼也得不到!”
“娘給你的藥,你用了沒有!”江姨娘扣著薛思文的手,“清高只會害你,娘早就讓你不要讀那些書,你偏要讀……讀了只會害你,記住孃的話,這世上別人只看結果,只要你贏了,就不會有人質疑你,甚至沒有人會去關心你是如何贏的,知不知道!”
薛思文點著頭,江姨娘咯咯的點著頭,沒有目的的抓著薛思文的手:“記著……記著……”
“我記住了,女兒記住了!”薛思文從來沒有想過,江姨娘會死,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外室養的女兒,甚至連族譜都沒有上,可是她並不自卑,是她娘告訴她,這世上沒有人生來高貴,即便你不如別人也不要怕,別人看中的永遠只是結果,所謂英雄不問出處,這話用在女子身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文兒。”江姨娘抓著她,“將我和我爹爹葬在一起!”她就是死,也要壓劉素娥一籌。
薛思文心裡又慌又亂,根本沒有去想江姨娘的話可行不可行,她點著頭:“好,好,我答應你。”
江姨娘笑笑,咯咯了兩聲頭緊接著就沒了氣息。
薛思文孤零零的抱著江姨娘,無聲的哭著!
“冬榮。”薛鎮揚和方氏大步進了門,“冬榮……”方氏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等看到地上三個人的樣子時,頓時眼前發黑癱靠在陸媽媽的肩上,薛鎮揚蹲在薛鎮世身邊,伸手摸了摸,薛鎮世已經沒了氣息,三個人就他燒的最狠,焦炭似的,縮成了一團!
薛鎮揚不敢置信按著薛鎮世的肩膀,後悔不已,若知道有今日,他當初不該將他們趕出去,不管怎麼樣,薛鎮世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胡亂,誰知道……竟然鬧到這樣的結局。
“老爺,二叔他……”方氏捂著臉不忍去看,薛家三兄弟,薛冬榮和她最親,以前在臨安時他跟著她後面含著嫂子嫂子,無論在外頭遇到什麼都會回來和她說,就連娶媳婦這樣的大事,便也是她做的主操辦的。
沒有想到……方氏只覺得哀痛不已。
祝士林和廖傑相繼過來,幾個人站在院子裡低聲說著話,周長貴帶著人抬了棺材來……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院子裡的狼狽一覽無餘。
周長貴去和薛思文說話,要將江姨娘的屍體先入殮,薛思文戒備的看著他,搖著頭道:“……不要,你走開,這是我娘,你們誰都不要碰她無良毒妃!”
“這……”周長貴為難的看著薛思文,不知道怎麼辦,只得去徵詢的看著薛鎮揚。
薛鎮揚蹙眉,喝道:“你抱著何用,人已經死了,你便是再堅持她也不可能復生,放手!”
“不要。”薛思文搖著頭,“我娘她沒死,沒死……你們誰都不要碰她。”
薛鎮揚眉頭怒氣隱隱,就是她們母女攪的二房家破人亡,如今他看著薛思文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橫著眉頭指著周長貴道:“將她拉開,簡直胡鬧。”
周長貴應是,指揮著幾個婆子將薛思文扯開,薛思文拼命的打著婆子:“滾,都給我滾,我的事不要你們管!”卻抵不過幾個婆子的力氣,被拖在了一邊按住,周長貴迅速帶著人用用錦布將焦黑的屍首裹住放進了棺材裡。
薛思文掙扎撲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鄭督都!”忽然,薛思文聽到了有人喊鄭督都,她猛然抬起頭來,就看到鄭轅猶如神祗一般立在門口,她眼前一亮膝行的過去,“六爺……”她沒有想到鄭轅會來,這給了她莫大的依靠和希望。
“先起來吧。”鄭轅面色凝靜的去扶薛思文,“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雖是客套的話,可薛思文和受用,她順著鄭轅的力道起來,嚶嚶哭著道:“六爺……我娘她……死的好冤……”
鄭轅沒有接話,而是和宋弈以及薛鎮揚幾個人抱拳行禮,薛鎮揚走過來低聲道:“人已經沒了氣息,因無法小斂只能從簡了!”他眼睛紅紅的,聲音嘶啞。
“薛閣老節哀順變。”鄭轅悲痛的道,“此事誰也料想不到,實在是……太過意外。”
薛鎮揚擺擺手,無力的抹了眼角。
鄭轅沒了話,視線在三口棺材上掃過,望著薛思文道:“後事就有勞薛閣老和幾位大人了,你回去歇著吧,等事情安排妥當你再來祭拜也不遲。”這裡亂糟糟的,到底在哪裡設靈堂,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