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不熟悉,現在偏要候著臉去裝熟,她真是覺得非常的難堪,方才坐在炕上,渾身如針扎似的難受。
“奴婢看宋太太沒有瞧不起您的樣子,是您自己想多了。”綰兒安慰道,“您想想將來,想想姨娘,就什麼都放下來了。”
薛思文抿著唇就沒有說話。
忽然轎子顛了一下,薛思文道:“怎麼了?”緊接著就有人撞在了轎子上似的,隨即綰兒道,“你沒長眼睛嗎,走路都不看的!”
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跑遠了。
“姨娘,您沒事吧。”綰兒掀了轎子探進去去看薛思文,薛思文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方才是怎麼回事。”
綰兒回頭道:“好像是抓毛賊的還是做什麼。”她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個人朝這邊跑了過來,砰的一聲撞在轎沿上,跌倒在地,隨即追上幾個穿著錦袍的人,對著倒在地上男子拳打腳踢。
躺在地上的男子瘦骨嶙峋的,不過一會兒就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了。
“給雜家長點眼。”打人的其中一人氣喘吁吁又踢了一腳,道,“一文錢都沒有還想進城。害的雜家追了這麼遠的路,下一回再叫雜家看到你,非剝了你的皮不可。”話落,一揮手吩咐道,“來人,將他丟出城去,就是死,也得叫他死在城外。”
“是!”隨即有幾個衙役將人拉起來,沿地拖著一路罵罵咧咧的要走,忽然就有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過來,往拖人的東廠太監身上丟了個七八分的銀錠子,義薄雲天似的道,“不就一文錢,何至於把人打成這樣,他的人頭稅我出了!”
“呵!”太監冷笑著顛了顛銀子,道,“今兒碰見個俠士了!”他打量了對方一眼,見他穿著打扮都不俗,且還是坐著的馬車的,他眼睛一轉,就看到男子身邊跟著的管事一樣的人,隨即認了出來,道,“哎呀,這不是宋府的牛總管嗎,今兒瞧了,竟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遇到您了重生重徵娛樂圈。”
“張公公,失禮失禮。”胡泉抱拳上來道,“公公今日在此處辦差?”
張公公擺手道:“不提不提,晦氣。”厭惡的撇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又看了眼方懷朝,指著他道,“這位是……”
“這是我們方家大公子。”胡泉讓了一步將方懷朝讓了出來,張公公眼睛一轉就明白過來,將銀子還給方懷朝,道,“都是自己人,方公子想要這個人,您說一聲就成了。”
方懷朝也不傻,笑著朝張公公抱了抱拳,道:“那就多些公公了。”
張公公笑呵呵的擺擺手又和胡泉道:“牛總管,改日一起吃酒啊!”
“只要公公肯商量,在下一定捨命想陪。”胡泉抱拳,一副自家人的樣子,張公公呵呵笑著,擺了擺手,帶著手下一種人揚長而去。
胡泉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又和方懷朝對視一眼,方懷朝道:“瞧他這樣,估摸著是幾天沒吃飯了!”說著蹲下來,將銀錠子要塞在那人手中,胡泉就按著他的手,道,“方少爺不能這樣,您要擺了銀子在他身上就是害了他。”他說著去一邊的茶寮買了四塊燒餅又端了碗茶過來喂那人喝。
那人雖奄奄一息可聞到香味,還是強撐著起來狼吞虎嚥的吃了東西又喝了茶。
方懷朝無奈的撇撇嘴,這才發現旁邊一直聽著一頂轎子未動,而站在腳邊的丫頭早就嚇的臉色發白,雙眸發直。
“走吧。”方懷朝掃了轎子一眼,只覺得有些眼熟,和胡泉道,“時間不早了,再不出城我今天就趕不到通州了。”
胡泉應是,便將那人扶在路上躺著,和方懷朝一起走了。
薛思文沒忍住掀了轎簾朝外頭看了看,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方懷朝的背影,她目光動了動,深吸了口氣和綰兒道:“我們快回去。”
“是!”綰兒才回神過來,忙讓抬轎婆子起轎,步履飛快的穿過人群進了巷子裡,等四周安靜下來綰兒才捂著胸口道,“那些東廠的人太可怕了,為了一文錢就能把人往死裡打!”現在京城的百姓輕易不敢出門,城外的百姓也不敢進來。
薛思文沒有接話,轎子進了壽山伯府的側門,在轎廳停下來,薛思文下了轎子,便就有婆子殷勤的過來扶著薛思文道:“姨娘這是出去走親戚了嗎?宋府有些遠,應該做馬車去才是。”
薛思文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去宋府了。”
“這還用說嗎,宋太太都將回禮送來了,正擺在您的院子裡呢。”婆子笑眯眯的道,“六爺這會兒正在院子裡等您,您快回去吧。”
薛思文眼睛一亮,讓綰兒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