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回來就聞此驚天訊息,心情自是好不到哪去。“調派人手,取佔琳琅莊,如遇反抗者,格殺勿論。”

“啊?”身經百事如沈邑,也回不過神,“你的意思是與琳琅莊宣戰?可——”

“沒什麼可是,私藏內奸、擄劫少主,無論是何勢力,都已是我萬極死敵。況且他們將人劫走定不會蠢得帶回巢穴,儘快拿下山莊,便是拿住他們死穴,到時即便有少主在手料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馬含光不願人多問,一口氣將解釋羅列出來。況且他正愁沒理由向此地各派開戰,將琳琅莊趕盡殺絕是個好由頭,東越的多事之秋也將為時不遠。

“你就真不怕他們狗急跳牆拿小少主開刀?”馬含光命令下完便欲離開,沈邑仍有猶豫,勸道,“你可不顧孔玎顏,廖菡枝的命你也不顧?”

馬含光心中事端本就亂成一團,廖菡枝性命雖重,但也不過一條命而已。他並非不想救,而是心中早有預感琳琅莊不會殺人滅口,至少孔玎顏絕不可能如此了結,甚至還有可能主動與他聯絡,將廖菡枝當作交涉籌碼。

至於會向自己提出何種條件,馬含光無心細思,更有些忽略了眼下不惜一切保住廖菡枝才是當務之急。因此進攻琳琅莊的命令一釋出下去,少主被劫之事便算有了進展方向,且事項由沈邑主持,馬含光行蹤本就無需向任何人彙報,照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似乎真忘了廖菡枝死活。

……

另一側,自雕沙賽事餘熱已盡,各派散去,那陳列出種種造型的海岸便鮮少人至,只因沙塑脆弱,噴灑秘藥卻也頂不住眾人圍觀,你碰一下我摸一下又如何期它天長地久?因此約定俗成將它列為禁地,由各派輪番派弟子看守。

蜿蜒海岸,度過了四五月最熱鬧的那段時日,頃刻就冷清得近乎荒涼。

這裡有岸邊礁岩,更不乏那些高聳偉岸的沙砌,一個人混跡其中,三步有擋,五步有遮,本身想要暴露自己都存在一定難度,被發現的可能就更是微乎其微。

馬含光找遍去年淘沙的沙坑,好在那淘沙的地點一年一換,否則他恐怕要摧毀此地所有沙作。

最終,他尋到了該找的,哪怕,那並非他想要的。

很難再細數多久以前,他初入萬極,不懂規矩,曾為救一名正道弟子,險些被人拆穿自己的內應身份。

他被上峰試探,幾乎丟了性命。有一人關鍵時刻挺身相護,替他擋下致命一擊,碎了滿口的牙,事後卻笑著對他寬慰:“正巧,大爺要去鑲副全金牙,一張口,亮瞎你,倍有面兒。”

也因這事,那人同遭猜忌,被調派東越。馬含光有過猜測,對方或就是與自己相同的身份,只是大家各有各的任務,知也為不知。

臨別時他去相送,感念恩德開口喚了聲“大哥”。

“兄弟可是有今生沒來世,你既喚這一聲,我便認下你。來日穿金戴銀,又或赴湯蹈火,莫敢相望。”

馬含光不算會攀交的人,且身處敵營,對尋常的萬極弟子自是多有防備,即便親密如沈邑,也難以消除心頭那股隔閡。對那位救命恩人,他卻輕而易舉便接納了,且一旦認定,便也是一生一世。

他這輩子,多數時都是無親無故,曾有一位師姐,曾有一位兄弟,原也足夠了,到頭來……

雙手於細沙中掘出骸骨之時,他仍能自欺欺人,或許死的不是那人,或許他早已脫離萬極——直至蒙塵金屬折射微弱光線,灼痛雙目,馬含光一手插入髮間,指尖摳入面板,木然跪坐,頭痛欲裂。

那之後才出了廖菡枝於分壇被擄那檔事,他卻忽然沒了之前君山奪人的那股熱衷,一連幾日,枯坐於以孔玎顏為原型的沙塑旁,面朝海天,卻不見天高海闊。

……

這日入夜,浪濤拍岸。黑影錯落的礁岩後走出一道婀娜身影,月色清朗,由暗處顯現的過程,那麗影似周身都生了皎皎的銀輝。

“馬含光,你果然在此處。”

孔玎顏步履輕盈,心裡有一股篤定的雀躍。她彷徨幾日,也恨過對方的口蜜腹劍有心欺騙,然而最終找到此人,卻是於自己人像之側。還有何好混亂的呢,騙了自己正深責愧疚之人該是對方,畢竟先動心者為輸,而以她所見,馬含光陷得更遠深於她。

又還有什麼比鐫刻出一副自己容顏並日夜守立在側更能說明問題的呢?琳琅莊的師叔伯個個謂她意亂情迷,可馬含光予人的感覺誰又能清楚過她?她在他眼前,被他深深凝視,便知自己就是世間唯一。

所以孔玎顏才一直深信他懷有苦衷,至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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