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不成?!”聲音很遙遠,冰冷依舊,暴戾更甚。

伍雀磬稍有些氣力,便拼了命要推開馬含光。馬含光鉗著她的肩,喝道:“廖菡枝!”

“我不叫廖菡枝,我不是廖菡枝,你放開我,我——”

馬含光驀地使力將她抱入懷中,眼前所見卻再已非斑斕彩池,非水汽瀰漫,而是煙霧環繞,是火山地獄。他竟然毫無徵兆地被那些幻象衝花了眼,便是於那落水一刻,他剋制不住地想,那麼滾燙的岩漿,她的師姐,如何承受……

伍雀磬貼著馬含光衣襟慟哭,其時本身的顫抖,根本就不覺對方的驚惶。

“沒事了……”他撫她肩背,卻停不下任何事,她還是哭:“馬含光,我恨你……”

他本想附和自己何嘗不恨自己,卻於張口的瞬間喉中滯澀,說不出任何字。

待她哭夠,他放開她,問:“你可知錯?”

伍雀磬啞不成調:“我沒錯!”直至將人推開,她也不曾看清他眼底的恐懼,她糊了太多淚,什麼也看不清。

馬含光從未試過被人一推就倒,她推他而後跑開,他頹然坐著,水珠滑落長髮,並未想過起身。

如若,我能於那一刻趕到多好;如若,我那時陪在她身旁,該有多好……

馬含光蜷身,指間的袖刃,極深地刺入血肉。

☆、第50章 沙作

“你怎會應下那種事?”沈邑看不懂馬含光,“雕什麼沙,東越分壇可從來就沒贏過那玩意一次,琳琅莊更擴音,她們栽栽花倒還可以。”

馬含光紋絲不動坐於座間,半晌問:“你還不走?”

伍雀磬那夜跑開後就鬧著要回東越分壇,馬含光答應了孔玎顏條件,本也該同回,但孔玎顏姑娘家收拾個行李都慢於常人,伍雀磬則鬧天鬧地死活不願與馬含光共處一地。沈邑只覺自己就快被這對姊妹掏盡了所有心力,無法,只得答應一早帶伍雀磬先行回分舵。

沈邑天不亮就來找馬含光,馬含光比以往性情忽變那時都還要緘默三分。

“我冒昧問一句,你若不願答便作罷。”沈邑走後又退回來,“這話我也憋了許久,今日你這副模樣,可是與你那師姐有關?時隔多年,你從未忘記過她是麼?”

馬含光搭在椅側的指尖微微一動,沈邑不願放棄:“我以為你想通了,即便事發那時也不見你如此自苦,為何時間拖得越久……”

“我似是見到她了。”馬含光突兀開口。

沈邑聞言只覺頸後一凜,太陽未出,入窗的風都霎時變得陰嗖嗖的。“她已死了。”他勸道。

馬含光苦笑,雙目深陷,一日夜後,唇邊有肉眼可見業已冒頭的青茬。“我自然知曉,但是近日——該說是有一段時日,我總覺得她又回來了,且不只是我臆想,連老天都把她送來我面前。”

“馬含光你魔怔了。”沈邑為他這想法心驚不已,本就是陳年往事,那木然所坐之人半點未能放開懷抱不說,竟還牽扯出如此玄幻的神怪一說。

沈邑上前,手搭去馬含光肩頭,低下身試圖對視其半垂雙眸:“我知你不好過,當年你與你師姐同來萬極,我與許多弟子都見過她。她很好,可惜命格輕,紅顏薄命,但你尚活著,不能總陷在過去自尋煩惱。”

馬含光原也沉默地聽著,沈邑卻不知自己哪句言語出了錯,這人驀地便揚高了眼,那雙血絲密佈的眼夾著幾分驚詫,瞪視於他。馬含光的眼,原是沈邑見過最為分明的黑白二色,也不知幾夜未眠,竟熬出了雙瞳上一層赭赤的薄膜。細查下,全是網羅交織的鮮紅粘絲,眼角與眼瞼下的一圈更似浸透了血。

那震驚並未維持太久,沈邑尚且來不及蹙眉,對方表情欠缺的臉忽而便積出笑意。初初薄淡,繼而扭曲地變了形,馬含光一把掃開沈邑的手,當年的師姐?紅顏薄命?他倒忘了,這根本只是通雞同鴨講的敘舊,她是誰,誰來記得她?!

無聲笑顏終以喉中嘶啞不斷的笑聲做了延續,馬含光垂首,如非忍耐二字,他甚至有將眼前這位生死至交碎屍萬段的衝動。世上有人活著,有人死去,卻還有一種人,哪怕至死都不會被人銘記。當年因馬含光對伍雀磬用情已深,便是防他穿幫師門才特意安排一名“師姐”。所謂的師姐,有她存在,伍雀磬的身份就永遠不會為人所察。同樣的,伍雀磬曾經存在的證據,她活著的意義,除了自己,還有誰會知曉?

她那麼好,又有誰人懂?!馬含光就連哀悼,就連懷念都不敢與人分享,他活得可悲,但世間又有誰敢與伍雀磬比可悲?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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