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恭維了兩句伸出了手,在兩隻手觸碰的一剎那,駱心安的手心被塞了一張一條。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開啟,上面是聶暻熟悉的字跡,“半個時辰之後,東門”。系在狀號。
看完之後,她立刻將紙條放在蠟燭上點燃了,看著紙條一點點的變成灰燼,她給了寶珠和寶珍一個眼神,兩個丫頭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紅了眼眶。
寶珠向來小孩子脾氣,這會兒已經壓抑不住上前一步,緊緊抓住駱心安的手,無聲的喊了一聲,“小姐……”
兩個字出口,她的眼淚都砸了下來,駱心安心裡一酸,摸了摸她的頭,耳語一般低聲說,“你這丫頭這是幹什麼,不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很快就會再見面,你怎麼搞的像生離死別似的。”
寶珠搖了搖,好像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也知道小姐和王爺都是謹慎精明之人,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絕不會採取行動,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麼,但這畢竟是偷偷溜出皇宮,萬一出點什麼事兒……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也不敢說出口,生怕自己烏鴉嘴,旁邊的寶珍到底是鎮定聰慧的性子,她向來對駱心安的命令說一不二,雖然這會兒也有一肚子的捨不得,但仍然上前一步冷靜的對寶珠說,“這會兒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等小姐走了之後,我們也緊隨其後,有什麼話到了靖王府再說也不遲,現在先送小姐離開是最重要的。”
駱心安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又對旁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故意抬高聲音說,“這桂花糕果然還是御膳房的薛公公做的好吃,早就想著跟他學這一手了,不知公公之前可否幫我給薛公公代為轉達過此意?”
說著她衝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也是個精明人,這會兒跟著抬高聲音,笑呵呵的說,“小主交代的事情,奴才哪裡敢耽擱,昨兒就給薛公公說過了,公公聽了心裡高興著呢,恨不得將一身的手藝都教給您,只不過您到底是金枝玉葉的,這廚房汙穢之地,實在不是您這樣身份的人應該去,公公說了,小主哪天若是宮裡不忙,可以遣個丫頭將這手藝學來,到時候小主不就可以日日都吃到了麼。”
果然是聶暻手下的人,做事當真是滴水不露,駱心安聞言挑眉一笑,“那敢情好,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也省得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事兒。”
“寶珍,你一會兒便隨公公一起去趟御膳房,無比將這做桂花糕的手藝學來,回來我可還要向你偷師呢。”
駱心安從沒跟寶珍商量過今晚的整個計劃,可寶珍卻一點就透,直接朗聲應下,“是小姐,我做事您就放心吧。”
說完這話,駱心安衝裡間揚了揚下巴,寶珍立刻會意跟了上去。
沒多一會兒,駱心安就完全換了一身裝扮,穿著寶珍的宮服,梳著宮女的髮髻,從裡間走了出來,她與寶珍本就身形相符,這會兒交換了衣服,再稍微改變一下走路方式,如果不是仔細看臉,根本就分辨不出誰是誰。
“小主,那您先慢慢吃著,我先帶寶珍姑娘去御膳房了。”
小太監是時候開了口,駱心安拎起桌子上的食盒回過頭看了兩個丫頭一眼,此刻連一向堅強的寶珍都紅了眼眶,而旁邊的寶珠若不是怕打草驚蛇,這會兒已經要放聲大哭。
“照顧好自己,這宮能出就出,若是遇上危險也別怕,我們總會再見面的。”
兩個丫頭用力點了點頭,緊緊攥著她的手,“小姐,萬事小心。”
駱心安抱了抱他們,壓下眼底的酸澀,提著食盒轉身跟著小太監走出了斂華宮。
此時外面已經夜幕降臨,四周華燈初上,但仍然光線昏沉,她一直低著頭,在小太監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斂華宮裡的侍衛宮女早就習慣了這經常來送飯的小太監,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有將懷疑的目光往他身上放過,甚至有時還有人來打招呼,都沒有發現旁邊跟著的宮女正是他們斂華宮的主子駱心安。
兩個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直接出了斂華宮,彎彎繞繞,走過數不清的迴廊,繞到一條光線幽暗的小路上,推開一扇漆黑的屋子大門,聶暻正坐在裡面等她。
駱心安看到他之後嚇了一跳,趕緊快步迎上去,“今天不是祭天嗎,晚上還有晚宴,你怎麼在這裡啊?”
“你慢著點,小心肚子,告訴你別沒事兒跑來跑去的,你就是不聽。”聶暻趕緊摟住快步上前的駱心安,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倒,嘟噥了幾句之後才笑著開口,“是祭天不假,可又不是我祭天,再說晚宴哪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