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查到什麼,要看,你能拿出什麼。”凌雅崢彎腰彎得累了,便直起身來,覷見梨夢在一旁招手,忙向梨夢走去,“怎麼了?”
梨夢在凌雅崢耳邊小聲說:“老夫人跟三老爺進房裡說話了。”
“把其他人都攆出來了?”
“是。”
“走,吃飯去。”凌雅崢揉了揉手,便回到花影重重、草木深深的禪院裡,恰望見上房房門洞開,呂三被人捆綁著押出來,就疑惑地問:“這是怎麼了?”
繡幕站在門邊,聽見凌雅崢問,就衝著穆老姨娘住著的西廂說道:“這位吃裡扒外,聽了一句空穴來風的話,就攛掇著老爺鬧得老夫人沒臉。”
“哪都不缺這樣的人。”凌雅崢轉身帶著梨夢向東廂走去。
“凌八小姐?”
凌雅崢太陽穴不住地跳,今兒個來找她的人分外得多,轉過身來,瞅著挺拔俊朗的馬塞鴻,含笑道:“馬家哥哥有什麼話要問?我一直隨著祖母在後殿聽大師宣經,不曾離開過一步。”
馬塞鴻將兩隻手背在身後,神秘莫測地一笑。
“馬家哥哥不是問三貞案子的事?”
“這一張藥方送你。”馬塞鴻伸出手,將一張雲紋宣紙拿了出來。
凌雅崢心一跳,馬塞鴻這是要試探凌尤勝?接了宣紙,展開一瞧,便折了折,遞給梨夢,“給老爺送去,就說,馬家哥哥給的。”
“是。”梨夢接了宣紙,立時向堂屋去。
“凌八小姐絲毫不去想,誰最有可能吃了這藥?——這藥吃了,可是會胎死腹中。”馬塞鴻揹著兩隻手,見凌雅崢向西廂看去,就也轉頭,望見西廂軒窗後一道粉紅身影閃過,立時猜到那是誰在盯梢,見凌雅崢不言語,笑道,“八小姐無話可說?”
“馬家哥哥從何而知,我對你有千言萬語?未免七姐姐疑心,就此別過。”凌雅崢福了福身。
“裙角上,沾著的,是血?”馬塞鴻蹲下身來,扯住油綠綾子裙,仔細去看上面血跡。
“我替三貞擦臉時,蹭上去的。”
“……八小姐膽子真大、心胸真寬廣。”馬塞鴻嘴角抽了抽,凌家父女兩個,都十分可疑。
“再會。”覺察到西廂裡的目光幾乎將她灼燒成灰燼,凌雅崢立時向東廂走去,還沒進門,就聽裡頭凌雅嫻說:“方才穆老姨娘打發人給馬家哥哥送的齋菜,叫馬家哥哥打發回來了。這親事,是不是還不一定?”
凌雅峨嗔道:“三姐姐,沒事說這個做什麼?”
凌雅嶸忍不住湊上一句:“莫非見面不如聞名,馬家哥哥瞧見七姐姐,反悔了?”
凌雅崢在門外再沒見什麼有新意的話,便跨過門檻走進去,伸出手來,由著鄔簫語給她捲了袖子後,便將手浸入水盆中,拿了胰子仔細地揉搓,順手將藏在袖子裡的頭蠶湖絲丟進盆中。
圍坐在一張圓桌邊的凌雅嫻、凌雅峨、凌雅嶸紛紛看過來,凌雅嫻捧著茶盅,試探地問:“方才,馬家哥哥跟八妹妹說了什麼?”
“沒什麼。”
凌雅嫻忍不住一撇嘴,低頭吃著茶,催促凌雅崢:“八妹妹快吃了飯,那邊舒兒還等著咱們呢。”
“三姐姐也去?”凌雅崢一挑眉,將手從盆裡拿出來,交給鄔簫語揩拭。
凌雅嫻臉頰微微泛紅,嗤笑道:“八妹妹這話說的,我就去不得了?”
凌雅嶸捧起茶碗遮住嘴角笑意,瞅著老大不小的凌雅嫻,不屑地在心裡一嗤:還當她這嫡出的庶女跟凌雅文那庶出的嫡女一個身價?拖拖拉拉,待好性子的凌秦氏也沒了耐心,瞧她怎麼著!
凌雅峨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地託著臉頰發呆。
凌雅嫻沒個臺階下,忍不住重重地將茶碗向桌上一丟。
“哎呦。”茶水飛濺到凌雅峨臉上,凌雅峨捂著臉輕輕地呼了一聲。
“六妹妹。”凌雅嫻忙不迭地拿著帕子去擦,瞅著凌雅崢沒事人一般坐下吃飯,臉上青青白白,只能忍著。
滿室尷尬中,只聽啪啪的拍手聲傳來,隨後袁氏笑得合不攏嘴地抬腳進來,放下簾子後,瞧著隔著竹簾外面的動靜瞧得一清二楚,忙彎腰對四人說:“有個笑話,諸位想不想聽?”
“說吧。”凌雅峨百無聊賴地捂著臉。
凌雅嶸記恨地將臉藏在杯子後:該死的,不知道有人死了嗎?還來講笑話!還歡天喜地成這樣?
“方才,穆老姨娘打發人去請馬家少爺說話,馬家少爺說‘手上案子尚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