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無所謂。就算真的是一個蠢貨也無所謂。
高一正式開學的那一天,九月四號,星期三。
他剛走到c中的分班佈告板前,就聽到前面的女孩子在唸著他的名字。
“沈西澤。”
她的聲音很好聽。具體的沈西澤也說不上來,如果非要找一個形容,那就是——她是不同的。其他的人在他的眼裡都是一模一樣的,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聲音一樣的無聊。
但她的聲音卻很好聽。
“抱歉。”她回頭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的他,並且為他們之間過分接近的距離而道歉。
他裝作害羞地樣子接受了她的歉意。內心卻隱隱有一種缺憾。
——但是那個時候他還並不明白那樣的感情叫做缺憾。
很快他們又見面了。並且這一次,她成為了他的同桌,只需要側一側身,他的手肘便可以碰到她的桌角。
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生。至少和他以前見過的、接觸過的不一樣。
嗯,十分不一樣。
因為這種不同,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會關注她,在畫室,不經意地畫著畫著,就會發現畫上的人物統統變成了她的臉。
而她對他相比於其他人,有一種格外的疏離感。但是這種疏離感總會在另一個叫做謝採萱的女生接近他時而破冰,她對於謝採萱和他說話這件事格外敏感,每當他有意無意地和謝採萱說話時,都會看到她略有幾分嚴肅戒備的表情。
戒備。
誰會對一個表面上溫順無害的人面露那種表情呢?
難道僅僅是超乎常人的直覺嗎?直覺他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有時候外表之下可能隱藏著截然不同的可怕靈魂,他是,他的父親也是。
班裡的那群男生很喜歡找他的麻煩。
不合群、孤僻、不願意隨波逐流。有時候很容易引得他人侵略和踐踏。因為沒有一個少年人願意承認自己是並非無所不能的,當面對不服從他們小團伙的異己分子時,很容易誘發內心的暴力。
無論是趙軍還是齊昊。都有一種這樣的錯覺,以為自己必然是無所不能的。
沈西澤倒是覺得無所謂,也懶得理會他們。他的生活本就乏味至極,偶爾多一點調劑反而增添一些興致。他可是對扮演弱者這個遊戲很上癮呢。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她會為他解圍。
他看得出,她並不想要拯救他,也不是有意要幫他。但她確實這麼做了,並且沈西澤肯定,她這樣做一定不只是恰好想要學籃球而已。
到底為什麼呢?
不喜歡他也不想幫他,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他對她越來越感到好奇。
在天台上休息的時候,他見到了哭哭啼啼的謝採萱。
他對這個女生沒有任何看法,簡而言之,她在他眼中和其他人別無二致。但是他卻很關注她,尤其想不通為什麼一向不肯輕易接近他人的程晨城會對她這樣不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聊一聊。”他裝作溫和而靦腆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但是那時他卻在想,如果程晨城看見他們在一起這麼相談甚歡的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總之……一定很精彩就是了。
正這麼想著,天台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來的人竟然就是程晨城。
連他也隱隱有些詫異。
果然,她還是很戒備他,尤其戒備他與謝採萱單獨在一起。
她帶走了謝採萱,雖然不知道她對謝採萱說了什麼,但可以看得出,她那樣強勢的保護姿態。
就像小時候他對那群脆弱的蝴蝶一樣,愚蠢至極。
臨走的時候她看了他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正因為這樣,讓他更想要摧毀。
就像小時候他的父親摧毀他的夢想一樣。而扭曲的心承受不了任何美好的東西。
所以人類不需要那種眼神。
愚蠢至極的眼神。
齊昊來找他幫忙給程晨城寫一份情書。
那就寫好咯,反正他也無所謂。
可真是讓人煩躁啊,並且越寫越煩躁,到最後他也不知道到底在焦慮些什麼東西,報廢了三封之後,第四封終於勉強入眼了。
只是……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比如他……喜歡她?
可能嗎?
再次碰到謝採萱仍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