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就準備出門。
“你這是要去哪?你病還沒好全呢。”阿姨攔住了她。
程晨城咳嗽兩聲,擺擺手:“我去一個地方,一會兒就回來。”
“晨晨,晨晨!”
程晨城小跑著出了家門,打了車往世紀大廈去。一下車,她就跑著到了大廈的門口,但是整座大廈空無一人,大門落了鎖。程晨城體力有些不濟,靠著大門慢慢坐在了地上。她拿出手機給沈西澤打電話,可是卻始終無人接聽。
程晨城又給謝採萱打了過去,謝採萱接了起來:“晨晨?你好點了嗎?”
“沈西澤這幾天有沒有去過學校?”程晨城直截了當地問道。
“什麼?”
程晨城咳嗽了兩聲,沒有說話。
謝採萱有些猶豫:“他……”
“他怎麼了?”
“他……他已經過世了。就在上個月,我們昨天剛剛參加了他的葬禮……”
程晨城耳邊一陣“嗡嗡”的耳鳴。
“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沒有告訴你,對不起啊,晨晨……晨晨?晨晨?你在聽嗎?你怎麼了?”
程晨城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楚,漸漸的,她的手無力地垂在了一旁,手機摔在地上。
整個世界最終歸於一片寂靜的黑暗中。
第16章 番外一
小西澤的後背緊緊貼在牆壁上,體溫與牆壁已經融為了一樣的溫度,他的額頭摔破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額角流淌下來,染髒了他的衣服。
如果父親是個瘋子,母親軟弱無能,那麼,就算家財萬貫又有什麼用。
“雜種,躲什麼躲,過來啊!”他的父親,人前是一位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紳士,誰能想到他會暗藏著這麼兇險可怕的一面。
而他的母親,正蜷縮在角落裡,滿目恐慌,看著被丈夫施。暴到奄奄一息的兒子,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小西澤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兇惡的男人,漆黑的眼眸深處黯然無光。
不只是恐懼,現在的他連憎惡都沒有了。明明正被這樣粗暴地對待,但是靈魂好像與*分割,去往了另外一個時空,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恐慌、害怕、難過。
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白。
他的童年就是這樣度過的。陰鬱而暗無天日。這座別墅遠離城鎮,在偏遠的郊外。被選來服侍的傭人們大都經歷過層層篩選,嚴謹、高效、口風嚴實,最重要的是極度理性,不會感情用事,也無需憐憫心那種無用的東西。
比起“家”這個代稱,這裡更像是一個屠宰場。屠滅人性,成為“理想人類”。
“弱小是不被需要的,就像你和你的母親。”他的父親曾不止一次地這樣對他說道。
在他尚且年幼的時候,曾經特別喜歡蝴蝶,但是他不喜歡去打擾它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它們飛來飛去。也許是因為他得不到,所以才會對自由的生物有一種天生的好感。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他的父親知道了他這種“娘娘腔愛好”,並且嘲笑他“像個小女孩一樣心慈手軟,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
第二天,傭人們將耗費整個晚上捕捉到的蝴蝶全部製作成了標本,一個個包裝成精美的禮物,被送到了小西澤的房間。
那些僵硬的、可怖的、一動不動的蝴蝶標本。幾乎成了他兒時最大的噩夢。
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會輕易喜歡某樣東西。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當初那個脆弱無力的小男孩終於長大了。他有了和父親一樣高大的體格,就算是他的父親再失控發起狂來,他也再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輕易被打了。
與此同時,為了證明他不是父親口中那個“一事無成的蠢貨”,他開始迎接一切挑戰。西洋劍、格鬥術、圍棋等等等等,他每一項都盡全力去做到最好,不允許一絲一毫的失敗。
可是不夠。
遠遠不夠。
內心的那個空洞與缺憾並沒有因為他所掌握的技藝越來越多而被填滿,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空虛。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從來都只是小時候的那隻可以自在飛翔的蝴蝶。不是標本,不是費勁心思去證明他是有用的人。
嘗試過種種之後,他逐漸喪失了全部的熱情。無論哪一個他所擅長和突出的領域,都再也無法引起他的興趣。所以他索性偽裝起來,變成一個“一事無成的蠢貨”,不要別人的矚目,也不要別人的誇讚。
反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