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氏對話時的語氣完全不同。
斜坡下面有一條河流,河水流動地並不湍急,只有水流經水草時才發出一點聲音,很輕,很熟悉。就像景三以前經常待在村外的那條河流的聲音,景杉曾經問他是很喜歡河?他說他不喜歡水,只是愛在這裡看夜空。
景杉抬頭望著夜空,只有幾顆星星在,還不是很亮。感覺……很遙遠。她和景三的關係並不好,景三經常打她。她哭要捱打,她笑也要捱打,她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也要捱打。景杉在景三經常待的地方,看他愛看的夜空,覺得很遙遠。他是否也像她一樣,在此情此景下,感覺到誰離他很遙遠。
之後的一天,景杉就跟著其他被救回來的俘虜一起訓練。她背上的傷還沒好,動作大點就會牽扯到傷口,完全跟不上其他人的動作。紅石來巡查的時候,景杉把動作做得標準些,結果背後一陣劇痛,景杉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紅石竟然沒聽見似得,看都沒看過來,就這麼過去了。這時景杉才注意到前面監督著他們計程車兵也沒指出她的動作不標準。
那天晚上,景杉躺在斜坡上又被紅石抓了個正著。
“你背上有傷怎麼還這樣躺?”紅石問。
“本來是趴著的,聽見聲音就翻了個身,結果翻過頭了。”景杉說。
“不是外人,不用在我面前做樣子。”紅石說著,幫景杉把身體翻過去,趴在斜坡上。
“喂,你對我好過頭了,不像紅石啊。”
“少得意忘形。”紅石在一旁坐下,看著遠處,問:“我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景三雖然不算個好人,但以他的本事,保護你不被野人抓走也不是不可能。”
景杉轉過頭看著紅石,說:“因為他在野人來之前走了。”
紅石見她不說了,提醒著:“繼續。”
“他走了,但他讓我留下來。待在那個地方,總有一天他會來接我。”景杉淡淡地說。
“他不是個男人!”
“喂喂,你在我面前罵我爹就很男人嗎?”
“那時我不該阻止我娘,帶你一起去南方。”
“這是我家的事,你不用愧疚。”景杉話鋒一轉,問:“你為什麼跟你娘姓,你爹呢?”
“我是個孤兒,爹孃是誰都不知道。是我娘收養了我。”紅石自個兒哀愁了一會,突然說:“跑題了吧。”
“原來是有主題的嗎?”景杉見紅石的又變得嚴肅起來,看他臉色變來變去的,景杉起先還覺得有趣,後來就沒感覺了。景杉說:“我不是還活著嘛,那些事都過去了。不過沒想到你還挺在意我的安全,同鄉就是不一樣。”
紅石笑了笑,說:“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
“當然是誇你。”
“你嫌棄我小肚雞腸來不及,還來誇我?不會是想趁機攀高枝吧。”
“少自戀。”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回憶,主要是想說明阿杉的過去、性格和嚮往,次要是提一下有紅石這個人。
☆、從軍記(下)
之後的幾天晚上紅石都會去河邊找景杉聊天,景杉傷好後就陪她去校場練箭練槍。景杉當了六年的俘虜,功夫卻是不錯,練了幾天後就耍槍耍的有模有樣。紅石以前也沒見過景杉練武,大多看見她的時候她也是在看書。問過後,景杉卻說:“打架需要練嗎?還不如看書。”
紅石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肯定是她老爹說的,這老爹能不能靠譜點。紅石認定景杉是個習武天才,手把手教她耍槍射箭,時常練到三更。然而,景杉學的很慢,根本不是他想想中的習武天才。嗚嗚嗚,說好的習武天才呢,難不成景杉的那般武藝是和人一樣從孃胎裡生下來的。
景杉不知道紅石在想什麼,她只是練練練,每晚都練到很晚。
很快就過了三年,景杉經歷了數場戰役,卻仍是個小兵。她沒想到這裡計程車兵搶人頭如此瘋狂,她一打完就鬆懈,一鬆懈就沒力氣。而且她也不喜歡拿著人頭去邀功。三年下來,景杉只覺得疲憊。
三年裡這支萌國的軍隊不是長勝,勝仗卻是打得比敗仗多,就算是打敗仗也不是大敗。萌軍的氣焰可以說是高的不能再高了。
三年裡的某一個晚上,景杉獨自在校場射箭,直到紅石過來,景杉也沒停下,平時景杉都會跟他打聲招呼再繼續。
紅石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確定他確實是被無視了,咳了幾聲,景杉還是沒反應。紅石只得開口問:“你……曉得我來了嗎?”
景杉才如夢初醒一般扭